李西墙还是鲁药师,都不会设个名额,说自己门下学生满了,其他人就不教了。
没有深入的交往,也没有利益冲突,使得所有人的关系都有些不咸不淡,像这样的挑衅之辞,更是极少听到。
陈明远坐起身,望向那个说风凉话的:“什么叫攀高枝?咱们年不过二十,就铁了心当一辈子伙计?小乐虽然年纪小,但人家头脑好,又肯用功,不跟他多学学,就学着整天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那人就笑道:“呦,原来你在攀徐小乐的高枝?我还以为你是要攀李西墙的高枝呢。”
陈明远一噎,自己做贼心虚,竟然把讨好徐小乐的事不打自招了。
那人走到陈明远跟前,道:“我跟你明说了吧。杏林就这么大,李西墙在外面什么名声,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还听说,东家并喜欢李西墙,恐怕不用多久就要赶他走呢。大家同事一场,我劝你还是别下太大本钱,免得日后肉痛。”
陈明远听得心中七上八下,强道:“我只是尽自己本分,到时候如何安排都是听东家、掌柜的吩咐,你这般说话真是好没意思。”
那人打了个哈哈,转身走了,又与自己的小圈子里的伙伴说起了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就差指名道姓骂李西墙是个骗子。
陈明远没跟他争辩。这个伙计不是老铺子跟过来的,听说是顾家二房里一个管事的侄子,对顾家的事了解颇多,所以身边聚拢了不少人。就是这人在背后散播的谣言,说东家对于顾煊整日吃花酒很不满意,要连掌柜都换掉呢。
八个人的宿舍里,隐隐分成了两个圈子。
陈明远等得肚子都咕咕叫了,终于忍不住道:“刚睡了一觉,我出去走走。”
其他人都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便没人提出要跟他一起去散步。
陈明远从柜子里取了鸡肉和黄酒,用衣服一裹,就像是要去洗衣服似的,倒没引起人家疑心。他刚出了宿舍门,就看到长屋尽头徐小乐的宿舍门开了,徐小乐光着上身出来,一边还在活动关节。
徐小乐也见了陈明远,笑道:“好巧,我刚练完。”
陈明远强颜欢笑道:“那就好,我肚子都饿了。”
徐小乐道:“你先来我屋里坐坐,我去擦洗一下,马上上来。”徐小乐说罢便朝水井走去,放下木桶,吊起半桶水,哗啦啦当头浇了下去。
陈明远看得一惊,连忙道:“小乐,使不得,这井水凉!”
徐小乐不以为意道:“无妨,我已经收了功,擦干了身子,腠理闭合,寒湿气进不去的。”
陈明远还是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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