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也累了一天了,这里有锦绣就够了,您放心,锦绣一定会像伺候小姐一样伺候侧妃,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苏锦绣柔声开口,眸光落在段沐嫣面颊上时闪过一抹寒芒。
“不需要,你退下吧……”萧谨枫回身坐在桌边,淡淡开口。见萧谨枫没有离开的意思,苏锦绣亦不强求,继而转身离开。
房间香熏袅袅,烛火摇曳,萧谨枫不时走到床前,看着榻上的女子,他的心再一次软塌。
“皇兄……不要……母妃……你们不要离开沐嫣……沐嫣真的好累……带我走吧……离开这里。”段沐嫣的呓语让萧谨枫猛的一震,他忽然想到大婚当日,楚诗柔离逝那天,梨妃也驾鹤西去,自己承受着丧妻之痛,而段沐嫣又何尝不饱受失母之苦。
泪,自段沐嫣的眼角悄然无声的滑落,那滴滴晶莹仿佛是落在萧谨枫的心底,烙成一个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萧谨枫慢慢伸出略带粗糙的手指,轻抚掉段沐嫣眼角的泪水,可是无论他怎么擦拭,都无法阻止那泪滚滚而流。夜色渐浓,萧谨枫只觉浑身疲惫,慢慢俯在榻边睡了过去。
清晨,当萧谨枫从睡梦中清醒的时候,段沐嫣早已不在!
“来人!”萧谨枫陡然起身冲出房门,正看到苏锦绣端着清水站在外面。
“锦绣,你有看到沐嫣吗?”萧谨枫焦急开口,眸光四处扫视。
“侧妃?侧妃不是在房间里的吗?奴婢没看到。”苏锦绣柳眉紧蹙,忧心回应。
“糟糕,快找!让萧王府所有人都出去找!”萧谨枫心头一震,难道是自己昨夜睡的太沉?也不对,自己的警觉性怎么会这么差。
“王爷,就算侧妃离开萧王府,也只有一个去处,皇宫!”苏锦绣一语破的,萧谨枫眸光一亮,登时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看着萧谨枫渐行渐远的背影,苏锦绣樱唇微勾,就算现在去拦段沐嫣又如何,她怕是早已到了城门处了,可惜那段沐嫣自小在皇宫长大,难道不知道没有皇上的令牌,就算是公主也不可能入得了皇宫呵,大雪寒天,她在城门外不冻死也差不多呵。
天色阴沉,寒风凛冽,皇城东门,一抹纤弱的身影倚在墙角,颤抖的身体如浮萍般没有依托,倾国容颜苍白如雪,双手早已冻得青紫,只是这寒冬再冷也冷不过人心,此时此刻,她只想去见自己的皇兄,就算天下人都说皇兄死了,她也不会相信,她知道,皇兄舍不得她,也不会离开她!
就在此时,城门吱呀一声开启,自里面走出两名守卫。
“让我进去……”段沐嫣本想起身,却发现腿早以冻的麻木,她不在意这些,红肿的手狠搥在墙上,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守卫,乞求着开口。
“齐王妃?这寒天雪地的,您怎么在这儿啊!”守卫自是认得段沐嫣,惊讶开口。
“我求你,让我进去……我要见大皇子!”段沐嫣唇齿轻颤,整个身体不由的战栗,冷,不言而喻。
“这可不行,您没有皇上的令牌,我们不敢放您进去,再说,大皇子他……”守卫还欲再说,却被一侧的守卫拦了下来。
“齐王妃,您还是回吧,天这么冷,您再呆在这儿,身体怎么受得了,属下定会向上禀报,只要皇上口谕,我们随时到萧王府通知王妃。”守卫回答的滴水不露。可皇中就在眼前,段沐嫣已经等了半夜,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
“我一定要进去!你们让开……”段沐嫣颤抖的身体进冲进城门,两守卫见其不妙,登时阻拦,或许是冻了半夜再加上悲伤过度,就在守卫拦下段沐嫣的下一秒,黑暗已然将段沐嫣笼罩。
“齐王妃?三公主!”守卫惊慌失措,就在此时,一顶轿子到了东门。
“发生什么事了?”轿内,浑厚的声音显得有些烦躁,这么冷的天,再好的轿子也抵不住严寒。
“回郑御医,三公主在城门处晕倒了,您看这可怎么是好啊……”其中的守卫认得郑御医的轿子,急忙上前禀报。
“什么?快落轿!”郑御医闻声下轿,疾步走到段沐嫣身侧,只用眼睛便可看出段沐嫣几处冻伤。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三公主抬进轿子里,送到御医院!”郑御医慌张开口,守卫自然遵命,若真出了事儿也有郑御医担着。
御医院。
郑御医将段沐嫣置于内室,随即取来三个火炉,再为段沐嫣敷上一些治冻疮的药,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床榻上的女子,郑御医不禁唏嘘,生在帝王家本就无幸福可言,可这三公主的命也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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