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捕头见赵老爷一副爱理不搭理的样子,当下甚是可恨。心里早已生起了万般无奈的愤怒,但是自己是赵老爷的属下又能怎么样呢。可是,他那双如贼眼一样由光喷火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看得让人生起不快乐的感觉。
赵老爷似乎也真会做作,他装作看不见郑捕头眼中就要射出的火苗一样,还是摆弄出一副我是老爷我怕谁的架势来,又悠然闭目自得地品起他案几上的热茶来喽。
原本那郑捕头打着一心憧憬来见赵老爷,不想却碰了他一鼻子的冷灰。非但自己的方案不被赵老爷接受,还受了赵老爷如此慢待的奇耻大辱,心里自是生出万般不爽的滋味。他一扭头,一声告辞就头也不回地趟出了镇上的府衙,直奔镇外朝廷派来巢寇的胡将军兵营而去。
龙鳞镇外的巢寇大营,胡将军正好和一众手下沉寤在灯红酒绿歌声莺语里。虽说是受朝廷所派来巢寇的,但是这胡将军也是个酒色之徒,既是带兵露宿在龙鳞古镇之外,那有不一醉方休的道理。所以天一擦黑,他就马上派人到镇上的“春花院”找了几个陪酒的歌妓来营消遣助兴。
等这天一打黑,他就按捺不住春心摇荡,歌妓笙乐。便抱着从龙鳞古镇主请回来的美人儿,命人抬来酒食,摆上自己的军营,就和一众手下斛筹交错,醉意熏熏了。
军营内,但见那胡将军左手环抱着的美人,右手端着酒杯向一众手下说道。“诸位兄弟,咱们虽说是朝廷派下这穷乡僻壤来巢匪的,但也不能亏待了咱们兄弟几个啊。况且战场上刀枪无眼,谁又能保准谁不出事呢?既然那帮文皱皱的酸文人能在京城坐享其福,只等咱们这些拿刀拿枪卖命的莽夫拼来个大来世界,他们就好在壁下面前邀功请赏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咱们这些手里拿刀拿枪的。既如此,咱们那能亏待了自己兄弟啊。来,诸位兄弟,现在美酒佳肴一应俱全,美人如意怀中抱,最是醉入温柔乡的好时机。”
“好”“好”“好”。
“胡将军说得对,咱们不能就这样亏待自己了,及时享乐才是王道。等到了刀光火影的战场,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咱们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具僵硬的死尸。”
“中听”“中听”“中听”。
“咱们跟着胡将军就是不吃亏,走过这一场温柔乡,就算战场上送了性命也值得了。”
“嗯”“嗯”“嗯”。
“胡将军咱们跟着你干,不亏。兄弟们,咱们不后悔。”
众手下,一时间胡言乱语的奉承道,也不知道谁说得对谁说的是错了。
“哈,哈,承蒙兄弟们看得起胡某,胡某这心里谢过了。来,兄弟们喝酒。”
说罢,一昂头,勃子咕碌一声,一碗美酒潸然灌下。然后一扭头,亲了亲左手环抱着的美艳歌妓,又满满斟了一大碗酒。
正在军营美酒飘香,歌妓娇媚艳惑的时候,一个报信兵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声凛报道。“报告胡将军,龙鳞镇的郑捕头前来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问将军见是不见?”
胡将军正在亲吻着美人之处,被报信兵这一挠搅。心里那个气啊,顿时生起,不请自来了。他扭过头来,看也不看报信兵一眼便大声吼道。“什么王八糕子,他是谁啊?老子是什么人,是他们这些差役想见就能随便见的吗?传下话去,一边候着,等本将军尽兴了再招他相见不迟。”
那报信兵似乎是不敢还嘴,只得“喏”的一声,接了命令便惶恐退了出去。
夜幕降临,龙鳞镇上的灯火却是次第开放。虽说是地处偏僻的小镇,可也不比一般富饶的小镇差。灯火笼罩下的街市也透视着白天的热闹繁华,人流马车还是有那一点点的拥挤的。
李秋生就是走在这样夜色铺满温暖的街道上,身边没有了董老爷子的哆嗦和关照,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只久归繁林的笼中鸟,这压抑了那么久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抛弃所有的束缚,尽情地享受应该属于自己的时光,找回那一份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李秋生一边慢悠悠的走,一边用尽所有的眼光收揽这古镇特有的夜色风情。往日绷紧的心一点一点融化和解冻开来,脑中闪过往日青花绣楼的片段,董嫣芷那美丽娇柔的身影便在他的心坎上繁衍开来。
“秋生哥,你在哪?你真让嫣芷好找啊?”
“嫣芷,别难过。我在这,秋生哥怎么可能让你好找呢?”
正在李秋生看着眼前街市繁华景色,繁衍出董嫣芷纤纤娇美身影的时候,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落在了李秋生的肩上,像铁钳子一样死死地钳住了李秋生的半个身子。
李秋生瞪时大惊,却怎么样么也做不出一点点的反抗来。
尽管李秋生当下大急,可是他已失去了受制于人的先机,只好忍着肩膀子的疼痛拐回头瞧了瞧。
李秋生这一瞧更是大吃一惊,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抓住自己肩膀的人,居然是一个衣衫褴褛打扮比自己还要难看的叫化子。
一张脏兮兮满脸皱纹疙瘩的脸已伸到了自己的眼前, 但见这个老叫化逢头苟后色眯眯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钳住自己肩膀的大手,似乎也没有松开的迹像。
这叫李秋生情何以堪啊!他试图挣脱老叫化的肮脏大手,但是努力抖动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是老叫化的大手仿佛是和李秋生的肩膀连生着一样,怎么扭动也是纹丝不动。
老叫化此时似乎明了李秋生的心意一样,露出一嘴满口的黄牙说道。“李秋生,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跟着我走。想遭罪的话你就大声叫大声嚷,看看有谁能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