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东宫。
宫女正端了汤药出去,东方城见了不禁皱眉,关切地问道:“皇兄莫不是身体不适?”
东方平神色有些憔悴,半靠在软榻上,冲东方城摆了摆手说道:“许是前几日受了风寒,不打紧的。”
“可有请御医来瞧过?”东方城面露焦急之色。
“开了方子一直在服用,就是不大见好。”东方平掩嘴轻咳,苦笑了两声。
“那里哪里来的庸医,竟这般无用,真该叫父皇撤了他的职才是!”东方城怒道。
“严大人乃是御医院的正一品太医,得高望重,你想叫他撤职,可是不容易。”东方平玩笑地说道。
“一品太医又如何,连个风寒都瞧不好,留着还有何用。”东方城气不打一处来。
“不碍事的,近日天气反复,严大人已开了方子在调理,你呀就莫要再去找他的麻烦了。”东方平劝说道。
东方城叹气一声:“皇兄你就是这般宅心仁厚,才叫那些奴才肆意妄为。”
“奴才也是好人家里出来的,何苦将那莫须有的罪责加到他们身上呢。”东方平笑了一笑,“你便不要将此事耿耿于怀了,风寒罢了,调养几日自会康复的。”
“皇兄乃是当朝太子,国之储君,岂容有一点马虎!不如臣弟从王府里领一名大夫过来仔细给皇兄瞧瞧?”看着东方平憔悴的模样,东方城愈加放心不下。
“罢了你府上的太医再好,终究还是外头的人,莫要坏了宫里的规矩。”东方平摆摆手说道。
“皇兄可有将此事告知父皇和母后?”东方城问道。
“父皇的寿辰在即,怎能让这些小事扰了父皇的兴致。”东方平笑笑说道,又咳了两声。
“太子的健康关乎国之命运,怎能是小事!”东方城与东方平乃是一母同胞,兄弟感情甚笃,对这个兄长,他自来都是尊敬的,此时闻言更加着急上火,连声说道,“臣弟这便去向父皇禀报!”
“好了好了,皇兄答应你,等过了万寿节之后,定会自行去向父皇禀报。”东方平拦住他,好言说道。
东方城见他心意已决,也只能叹气点头:“那皇兄你要多注意休息,夜晚天凉,莫要再出去吹了风。”
生在帝王之家,兄弟之情素来淡薄,古来有多少为争权夺位而手足相残的事,东方平素来引以为诫,所以格外注重兄弟情谊。宅心仁厚虽是好事,但对于一个储君来说,若太过心软,总会给虎视耽耽之人以可趁之机。东方平并非不懂这些,他只是不愿意去怀疑未曾发生的事,因为一旦心生戒备与提防,曾经累积下的兄弟之情,或将烟消云散。
“四弟今日来找本王,不知所谓何事?”东方平问道。
“方才去见了母后回来,母后提及万寿宴一事,内务府已将陈设准备妥当了,届时六国朝贡,万人同庆,必是一番难得的盛事。”东方城感叹地说道。
“这自然是的,我大郑国力强盛,非一般小国可比。”东方平笑道。
“不过届时可能就不是六国了,而是七国。”东方城眉宇里露出一抹嘲讽,“那东方玄还真是有些本事,竟在短短三个月里便将随国攻下,恐怕到了万寿宴上,诸位皇子也只不过是他的陪衬罢了。”
东方城乃是紫玉皇后嫡出,身份本就较其他皇子不同,他与东方玄年纪相差三岁,从不将这位七皇弟放在眼里。幼年有一日见到东方玄在后院习武,一时兴起便拿了兵刃要与他比试,两人身高相差悬殊,但东方城竟败在了当时尚只有七岁的东方玄手里。东方城怎能甘心,回宫之后便缠着宣远帝请了名师教导他,等着有朝一日能叫东方玄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后有一日,宣远帝一时兴起,便唤了他二人到自己身旁,叫他们演习下学习成果。那时东方玄不过八岁,而东方城已有十一岁,不管是个头还是力气,都要在东方玄之上,他本信心满满,要叫东方玄在众人面前出糗,可是到了最后,出糗的那个却还是他自己。
东方城至今未忘宣远帝那日深意末明的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玄儿有武将之才,将来必可为我大郑立下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