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暗自心惊,二师父向来严肃冷酷,自小就对他们师姐妹定下诸多严禁规矩,留宿陌生人更是头等禁令,这下可该如何跟他解释。
白露跟何当闹累了,跑过来大大咧咧道:“二师父可是说厨房?当然是我跟毛毛新盖的了!原先的那个……不小心被我烧掉了,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看看我们新作是不是比先前的更气派?!”
严城微微眯了眼睛:“是吗?”
白露理直气壮地连连点头,周顾望了新起的茅屋一眼,打了圆场,说:“嗯,是挺不错的,”目光落在卿羽面上,“师妹辛苦了。”
卿羽脸颊微微一热,连忙道:“不辛苦的,都是师姐的功劳。”
白露朝卿羽使了个眼色,又哈哈一笑:“莫要说这些个没用的了,我特地做了好饭好菜给师父师兄接风!”
何当啊了一声,恍然状:“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在山下吃过了,你们吃吧。”
白露眼一瞪:“不行,我辛辛苦苦做的,就算吃过了也得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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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满席丰盛的菜肴,众人面上维持的笑容很有深意。
白露却异常兴奋,不仅将座位逐一有序为大家安排好,还细心地一一分配了碗筷,热情招呼大家前来就餐。
见众人面面相觑迟迟落实不到行动,白露很是疑惑:“怎么?”
卿羽不忍拂了她的兴致,配合地夹过一筷子竹笋,尝了尝,赞不绝口:“师姐的厨艺大有长进呢,难不成专门为师父与师兄接风,所以才将这菜做得这般美味?可惜了师父师兄不在家的日子,我却没这等福气。”
白露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果真?”见卿羽点头,也忙夹了一筷子放在何当碗里,“既然毛毛都说好,那便是真真确确的好,大师父,这回看你怎么评!”
何当面露为难之色,又见白露这般欣喜期待,心一横,屏息将这菜放入口中,堪堪嚼了一嚼,连味道都不忍细品,便生生将那粗糙一团咽了下去。
“是不错,”何当重重点头,一副狠下心来为虎作伥的表情,“大家都该好好尝尝,这等手艺,去酒楼当大厨都没问题!”
白露欢呼雀跃:“我在做的时候就知道这道菜是最美味的,于是特地多炒了些,锅里还有,能再呈上两盘了,我这就去——”
眼见白露那身影一闪即逝,不给任何人阻止的机会。何当倒了杯酒一口饮下,笑得一把辛酸泪:“卿羽啊,我的好徒儿,快快告诉师父,哪些菜是你做的?”
卿羽摇摇头,满是歉意:“师姐说要亲自下厨为师父师兄准备饭食,她将活计全包了,我连锅铲都没碰着……”
何当一脸死灰。
眨眼间,白露端着盘子欢欢喜喜进得门来,何当赶在她劝吃之前,宣布了一件大事:“为师这番回来,就是已在他处找了新的住所,从今往后,咱们也是落地城里的大户人家了,哈哈!”
“哇哦!是嘛?!”白露惊喜不已,顺手拿了个猪蹄递给阿黄。
何当伸手要抢的动作扑了个空,眼睁睁看那仅剩的一只猪蹄被阿黄心满意足地啃着,很是沮丧:“想不到在你心里,为师还比不上一个畜生。”
白露嘴角抽了抽,又讨好似的揪住何当的袖口,再跟他确认一遍:“搬到城里去?此话当真?!”
何当大约还在生着她将猪蹄给了阿黄那只所谓的“畜生”,却没有给自己的气,气哼哼地将袖子自她手里扯了回来,打鼻腔里冷冷哼出一个“嗯”。
白露一声欢呼,又很认真地向何当请教:“那请问师父,我们的新家在那座城里呢?”
何当看了一眼被阿黄啃得干净得发亮的猪蹄,更加用心地剔牙,对白露的话充耳不闻。
白露不死心,还要继续追问,周顾替他答了:“月凉城。”
白露默念一遍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不是大燕国的京城么?!”
周顾点头:“正是。”
白露愈发兴奋,两只眼睛闪着明晃晃的光:“那可是这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啊,如此我将饭馆开到那里去,大燕国的百姓可就有口福了!”
卿羽恍然。她原以为白露这般欢乐是因为常年在山中与丛林灌木鸟虫禽兽为伍,颇是向往城中生活,却不想是为了“发扬”自己的厨艺。
白露还沉浸在自己开餐馆、秀厨艺、赚大钱的美好憧憬里,何当恰合时宜地插话进来:“既是月凉城那样的繁华之地,房价与租金可不是一般的贵,想开饭馆,没有本钱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白露两手抵着下巴,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何当:“师父不是做着买卖呢吗?拿出个供我开饭馆的本钱不跟玩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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