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一愣:“你怎知我是女的?”
老头哈哈大笑,卿羽自知再躲不过,就灰溜溜地出来了。
老头弯腰将那册子拾起来,眯眼望了望卿羽,笑道:“老夫也不知躲着的人是男是女,先唬出来,再看不就知道了?”
卿羽只觉胸中一团火气,她堂堂一个机敏聪慧的成年女子,竟被一个扫地的老头耍了,简直难看至极。
“反正不管是男是女,被唬出来都是要受罚的,你且说如何处置我吧!”
似没料到面前这小丫头如此胆大,闯了太医院还这么理直气壮,老头愣了愣,又拈了胡须笑道:“要说这处罚,重不过抽筋扒皮拖出去鞭死,轻也轻不过相安无事让你囫囵个地走出去。”
卿羽讶道:“此话怎讲?”
老头却卖起了关子:“你且说你想哪种罚?”
卿羽怕他有诈,又不敢乱说,哼唧道:“当然想相安无事囫囵个地走出去了……”
老头横空将手里的笤帚扔过来:“把屋子扫了!”
**********
老头翘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握了个桃子,跐溜儿跐溜儿地啃着,还时不时地呜咽着指挥一下:“那儿、对,就是那儿,把灰扫干净……还有那儿,上边儿,蜘蛛网清了,笤帚举高点儿……”
卿羽窝着一肚子火,又不能发作,按照他的指点将屋子打扫干净,已是日落西山,腰酸背痛,又累又饿,老头脚下却又堆了一堆果皮,脚尖朝她点点地。她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拎着笤帚过去,将那果皮扫出门去。
老头收起二郎腿,在太师椅上坐好,看着灰头土脸的卿羽,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卿羽忍住火气,道:“屋子也算扫干净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原先还想着潜进房里偷查药方,找得到算自己运气好,找不到就算了,大不了择机再来。可打死她也没想到药方没找到不说,还被逮住,替一个老头子扫了半天的地,吃了一肚子灰,又被恐吓又被取笑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老头笑道:“看你这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还预想着你会千恩万谢道一句不杀之恩呢,看来是老夫想多了。”
卿羽哼了一声:“呵呵呵,大爷您还真想多了,”又道,“您要是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回去了。”
老头叫住将欲转身的她:“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帮了我的忙,让我难得偷回懒。为表心意,你且说你此番来此目的为何,若老夫力所能及,说不定还会成全了你。”
卿羽又惊讶了:“你的意思是要还我个人情?可不应该是我谢你一个不追究的恩情吗?”
老头靠着太师椅,惬意笑道:“你偷闯大医院与我没关系,被我撞见是你运气不好,我们本就两无相欠。你既帮我扫了地,于情于理我也该还你一个人情。”
卿羽心头一喜,凑近了问他:“你是太医院搞卫生的吧?”
老头一愣,哈哈大笑,没有否认。
卿羽压低声音道:“那你一定晓得宫里皇族的药方都是放在什么地方的吧?”
老头虽心下有疑,但仍点头应了。
卿羽狡黠一笑,凑他更近,声音也更低了:“我的目的,便是要太子的药方记录,你既力所能及,就请行个方便,成全了我吧。”
老头自太师椅里跳起来:“你说什么?!”
硬着头皮说出大胆想法,反倒不那么害怕了,卿羽耸耸肩膀,有点小失望:“不答应就算了,权当我没说……”说罢转身便走。
老头喊住她:“药方记录可以给你,不过,明日午时要归还。”
卿羽忽地转身,大喜:“此话当真?!”
老头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来,对着烛光眯了半天眼睛,才拿出一枚来,俯身打开左手边的柜子,又摸索了一阵,找出来一摞册子,数了数,刚好十本,两尺多高。
“这是太子殿下近三年的药录,时间更久远些的,你若想看,明天拿着这些来换。”
卿羽扑过来接住,又惊又喜:“这、这是真的?我不会在做梦吧?你当真把太子的药录给了我?”心下又一顿,脸色也变了,“你是谁?为何要这么帮我?”
老头拈须而笑:“小姑娘有所求,我恰好有能力实现,何不助人为乐?”
窗外传来巡夜的号子,卿羽纵有再多疑问,也来不及多想多问,道一声:“谢了!”遂扯下身上外套,裹住那十本药录,绑在肩上,奔向窗去,闪人前扭头望一眼老头,得意一笑:“明日午时,准时见!”
老头眼看那道身影轻巧地一闪,匿在夜色里,无声轻笑,继而若无其事地低头开始收拾桌案上的医书。
卿羽扛着包袱满载而归,关上门闭了窗,点上一支高烛,开始啃那十个本子。
秋菱寻了件披风给她围上,炉子上温了一壶茶,支着脑袋陪在旁边,才一炷香的时间就眼皮打架,打着哈哈滚床上睡去了。
时间在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