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房间,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他强迫自己对她冷下脸来。
这个矛盾的男人哟,一时对自己温柔的跟水似的,一时又冷得像冰块。
她叹了口气,却并没有放开。
“我不。我来帮你吧,好不好?”
她的脸在他后背蹭了蹭。
“不需要,你走吧。”
叶怀玉的心里有些酸,眼睛瞬间便湿润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不想让他听出自己的不妥。
女人松开手,缓缓离开。
她的脚步声很轻,他却感觉自己能清晰地听见她每一次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她受不得凉,所以这里的地板从楼上到楼下,包括厨房,他都让人铺上了地毯。
这些,他不会告诉她。
他不会让她知道,自己为她费了多少心思。
他不能让自己的自尊一次次在她面前丢失。
直到她打开房门,再关上,他还是没有动。
他感觉自己能听见,她回到床边,拉开被子上床躺下的声音。
终于,没有声音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刚刚,自己的语气重了吧。
有湿湿的眼泪留在上面。
手指抚过那泪痕,然后,他将手指放进了嘴里。
咸的。
可他却尝出了甜的味道。
这是她为他流的泪。
以后,他不仅要她为他流泪,还要她的整颗心。
让她没有心力再去顾盼旁的男人。
两个房间,两个人,这个晚上,都辗转未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叶怀玉沉沉坠入梦乡,直到凌乱的脚步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叶怀玉起身,却听见外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叶怀玉皱眉,那声音是乔安安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算好,穿的是类似家居服的睡衣,就算有人闯进来,也不至于太尴尬。
“来,我送你回去。”
“不要。”
“安安!”
叶怀玉听见这一声称呼,却是心里一酸。
这是他曾经叫自己的名字,这也是妈妈曾经叫自己的名字。
可是如他今却是忘记了,而由另一个安安替代了。
而这个安安,却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上天要跟她开这个玩笑到何时呢?
若不是这次出事,她侥幸恢复了记忆,她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妹妹。
可是,她们竟然又有了这样的情感纠缠。
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是想躲也躲不掉。
“淮哥哥,这个房子里还住着谁,你告诉我。”
“安安。”
“你不说,我可以打开门进去看看吗?”
叶怀玉深吸了口气,背靠着门边的墙上,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刚刚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跑。
呵呵。
“安安,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男人的声音沉了下来,“有些话我不想说,你不要逼着我说。”
外面忽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淮哥哥。”乔安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安安,我先送你回去。”
“淮哥哥,不要。”
屋外,女人哭泣的声音渐渐远去,房子里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叶怀玉紧握着的手松开,人直直坐到了地毯上。
现在的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见不得光的小三。
她苦笑了着捏了捏自己有些不太舒服的腿。
门被推开,男人看见坐在地上的叶怀玉,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他用被子将她盖好,然后转身开门出去。
自从出了医院,他就又好像是变了个人,冷冷的,也不跟她说话。
那天出院的时候,杰克送的兰叶耳环,也被他送给了护工。
哎。
他这是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她。
也不知道姨母他们怎么样了。现在自己没有手机,也不能联系上杰克。
于正找不到自己,会为难她们吗?
或者不会吧,接触这么久,他似乎并没有真正对她们做过什么过分的举动。
只能是祈祷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外面敲门。
“叶小姐,粥熬好了,现在要送进来吗?”
“进来吧。”叶怀玉有些闷闷地说。
两个中年女子抬着个小桌推门进来,小桌上是一大碗热腾腾的粥,和一小碟子的腐乳。
“腐乳只能稍微吃一点,少爷刚刚吩咐了。”
叶怀玉瘪瘪嘴,连续喝了好多天的汤了,好不容易可以吃点粥,却什么菜都不能吃。
“秦淮呢?”她一边坐起身,一边问。
两人看向她,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看着两人。
“刚刚来的那位小姐,在别墅门口不肯离开,少爷就过去了。”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另一个则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小声说,“你别那么多嘴。”
叶怀玉勉强拉出个笑来,“没事,你们先去忙吧,我自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