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走得了?”
“是啊,临走那天,美多派人把我找过去了,说她们要离开一些日子。”
“你看见她新生的女儿了吗?”
“看见了,我还抱了一会呢。小家伙真小,真精致。粉白的皮肤,大眼,翘鼻,小嘴。黄黄软软稀稀短短的头发,被阳光一照,居然金光闪闪的。”
听了董照武的话,董老太太问道:“你知道她们什么时间回来吗?”
“不知道,我估计她们不会回来了。”
“啊!不回来了?那我怎么办?我得把我的孩子要回来。我不能膝下无子啊。”董照勇有些着急的说道。
董照武好笑又有些嘲讽的说:“你膝下无子?别开玩笑了。你有那么多的女人,还愁没有孩子吗?没事就让她们给你生呗,干嘛非得要美多的孩子?”
“照武,我还不是为了我孩子们的安全着想吗。你看美多一天到晚的奔走,一天到晚的忙碌,她哪有时间照顾孩子?再说,她干的事情是否安全,我们都无从得知。如果出了意外,孩子们怎么办?有了情况她顾不过来怎么办?谁能全心全意的帮她?只有我们董家。再怎么说,那也是董家的孩子,董家的人还会害他们不成?”董照勇说的振振有词。
“如果因为这个,大哥可以放心,美多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我时常给他们帮忙,他们的账册我都看过,绝对没有问题。”董照武打着保票说道。“照武,就你实诚,人家有秘密的账册也不会让你看的。就象现在,他们走了也没告诉你到哪里去吧?”董照勇不屑地说道。
“是我没问。我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再见到她们,我觉得愧对她们,大哥不觉得心里有愧吗?放手吧!”
“我只想补偿她们母子。”
“你敢说不是想要人家的孩子吗?”
“我要不要,孩子都是我们俩的。我只是想尽尽义务,帮助她带带孩子。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我们全家有义务,让孩子平安健康的成长。我想找她谈谈,孩子可以姓齐,也是齐家的。我愿意无条件的帮她抚养,以弥补我以前的过失。”
看着言辞恳切的大哥,董照武有些无奈地说:“大哥现在是想明白了,可是美多却走了。你们就是两个冤家,唉!”
“我们都想想,美多可能去的地方。”董孙氏说道。
这时,好久没有说话的董老太太说:“美多虽然是个小女子,但她所效力的並不是寻常商贾,她所涉及的都是大事情。所以追踪她的踪跡要看国事,你看看那里有大事发生,她也许就在那里。”
董照勇想了一下说:“难道她们去了北平?听说北平的学生们在五月一日就开始闹罢课,组织演讲、宣传。听说还有不少的学生被抓了,现在还在闹着。”
“学生又闹什么呢?”董老太太问道。
“是国事,是因为山东。北洋政府太无能了,准备在巴黎和会上的卖国和约上签字。所以,学生们要上街抗议。听说,五月四日北京三所高校的三千多名学生代表集会,游行的学生们打了公使,又放火烧宅子。后来,军警抓了三十多个学生。”
听了董照武的讲述,董老太太说:“美多能在北平吗?要不照武去看看?反正北平也不远。”
董照武说道:“奶奶,现在不单是北平,天津、上海、南京、杭州、重庆、南昌、武汉、长沙,还有不少城市的学生也在闹。上海闹得更厉害,涉及的面更广。这么多地方,这么乱的局势,我们到哪里去找呢?”
董照勇缓缓的说道:“这么大的声势,这么广泛的影响,绝对不会是学生和民众自发的。这都是深受各党派斗争的影响、指使、甚至是利用,是他们想谋求自我派系的更大利益的手段。但愿美多能认识到这一点,別搅进政治的漩涡,害了自己害了孩子。”
“不会的,美多少年老成,不会胡来的。再说,生意上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暇他顾了。”董照武说道。
“但愿如你所言。”董照勇无奈的说道。
自此,不甚关心政治的董照勇,开始注意着时局的变化,打听各方面的消息。
六月初,运动的主力也由北京转向了上海。上海工人开始大罢工,以支持学生。随后,全国二十多个省一百多个城市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映。由于社会舆论的压力,中国代表并没有在和约上签字。国内局面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