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董照勇不禁睁大了眼晴,看向跪在黑暗炕沿下的纤弱女子,然后长叹了一声,脱口而出道:“哎!我还真是眼拙,瞧瞧我看上的都什么人那?一个个异想天开的,比男人的心都大,比男人的心都野。还好,你只是想想,你比那个沒良心的美多强很多。那个疯丫头,現在居然当老板做生意,跟男人们平起平坐的打交道。哎!她早晚要吃亏的,这世上的男人那能任由她張狂。我只等着她垮了的那天,我再把她们母子接回来。然后看我怎么收拾她,哼。”
“先生慧眼识珠,才能把美多娶到手,那得是多大的福气啊,只可惜先生沒有珍惜。美多可是万里挑一的女子。”
“你说我沒珍惜她?我还要怎么做才算珍惜她?”
“你只要遵守协议就行了。”杨书墨说到。
董照勇最不愿意听別人说他不遵守承诺,所以马上岔开话题说道:“你不用说別人,只说你自已罪孽深重的事情。”
杨书墨想了一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我十月怀胎生的亲骨肉,我能不心疼吗?可是事已至此无法更改,我接受惩罚便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总行吧?”
“你,你,你.....。你这是接受惩罚的态度吗?”
“你一进门,我就跪在这里,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殉葬?”
看着杨书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董照怒喝道:“你还敢犟嘴?你不觉得你们的心肠太狠了吗?那好歹那也是一条命,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说这话时,董照勇把胸脯拍的砰砰的响。
杨书墨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只有董照勇那粗重的呼吸声。
听着跪在地下蜷缩在阴影里的杨书墨,再无一丝声息。董照勇怒气更甚,刚刚顶嘴,现在沉默,换着样的抗拒自己,今天不给她点教训,日后指不定会生出更大的事情来。
想到此,董照勇挪蹭到炕沿边,对着低头蜷缩在炕沿下的杨书墨,沉声命令道:“跪直了身子,抬起头来,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今天是不能放过你了。”说完他举起了右手,张开了巴掌。
董照勇的巴掌,对准了杨书墨那张脸,昏暗的煤油灯下,杨书墨的面容有些模糊。可是,她脸上的泪珠却闪亮,有橘色的、有黄色的、有银色的。随着灯火的摇曳、随着泪珠的滚动,不断转变着颜色。泪珠滴落,留下了满脸泪痕闪烁。
面对着那张泪雨纷飞,泪痕遍布的脸,董照勇心疼了,心软了。他举着的巴掌在空中抖了两下,拍在炕沿上,然后说道:“杨书墨,你不会伺候自己的男人了吗?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笨的女人呢?唉!”
一直悬着一颗心,站在门边的杨占金,赶紧对杨书墨说:“师父,赶紧起来伺候先生,快点起来呀。”
杨书墨两只手扒在炕沿上,想站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跪的太久了,腿和膝盖都麻木了。
看着为了能站起来,而苦苦挣扎的杨书墨,董照勇赶紧站在了地下,将杨书墨抱了起来。
抱着瘦骨嶙峋、抽抽噎噎的杨书墨,董照勇的心中一滞。再揽住她那不盈一握的腰,抚过搓衣板似得背,董照勇的怒气不再,只剩下了浓浓怜惜。
被董照勇抱在怀里的杨书墨,有着一阵阵的眩晕,这个温暖的怀抱已经有些陌生了。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董照勇总是来去匆匆,顶多也就是坐下来喝一壶茶。她觉得,董照勇在因为女儿而怪她,她以为董照勇不会原谅自己了,她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这个怀抱又重新接纳了自己,她的心酸委屈犹如巨浪般的拍过来将她淹没。
看着泪流满面,张着小嘴,却发不出声音的杨书墨。董照勇焦急又心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快哭出来,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張着嘴拼命做深呼吸的杨书墨,哽咽了几声,抽泣了几声,终于把哭声咽了回去。
看着这个倔强又可怜的女人,董照勇既心疼又无奈。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杨书墨放在炕上,然后为她揉捏着膝盖。
“还疼吗?”揉捏几下,董照勇问道。
“疼,很疼。是不是我特別疼了,你的气才能消了?”杨书墨一边抽抽搭搭的说着,一边泪眼婆娑的望着董照勇的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