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照勇答道:“那到不是。”于是把黄老的话都告诉了母亲。
听了董照勇的话,董孙氏把手中的针线活,放到面前的针线笸箩里。两手交替的互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闭着眼睛前后晃动着身体沉默着。
董照勇并不打扰母亲的思考,他也想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因为他很累。这时,毛丫却醒了过来,她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奶奶。
毛丫的一声奶奶,让董孙氏立刻睁开了眼睛,她高兴的答应一声。平时毛丫都是叫她董奶奶的,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亲疏却大不一样。董孙氏立刻下地,给毛丫穿好鞋,让她坐马桶大小便。接着又喂她喝水吃点心,然后还得陪着她玩儿。
看着母亲炕上炕下里屋外屋的忙碌着,董照勇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份歉疚。母亲已经四十五六岁了,还这样劳累的为儿子伺候着孙子们,他心里有了负罪感。他脱口说到:“娘太操劳了,明天我就去雇一个丫环或者年轻的媳妇过来,到时候娘就能轻松些。”
董孙氏想了想,试探的说道:“咱家现在就有一个丫环,你不想用她吗?还是想收她做妾?”
董照勇楞了一下之后,就笑了起来说:“娘,我不想纳妾了。多一个女人,会多出很多麻烦。再说,她还那么小,怎么做妾?我只是把她给忘了,我明天就叫她过来。”
董孙氏也笑吟吟的说:“她明儿才过来?今儿这马桶你就倒了吧,再刷干净了。然后就去沏壶茶过来,今晚毛丫起夜……。”
还没等母亲的话说完,董照勇已经一溜烟似得跑没了影。他快步的来到一墙之隔的杨宅,叫钱满地迅速的收拾了东西,赶回了齐宅。一走一回须臾之间,董照勇就抱着铺盖,钱满地拎着包袱,走进了毛丫的屋子里。
钱满地把包袱放在炕稍,立刻就开始烧水沏茶,收拾卫生,洗衣服带孩子。并且,很快就与毛丫熟络了起来。
董照勇母子坐在炕桌旁,喝着茶水吃着点心,看着钱满地一边干着家务,一边和毛丫高兴的嬉闹时,董孙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唉!我真是老了,力不从心了。有时活计干到一半,突然就没了力气,一点劲都使不上,连动都不想动。老了!”
“娘,这事都怨我,我只想着当年齐家不让我的女人进来伺候,却没想到这件事是可以变通的。咱弄一两个丫环、老妈子的进来伺候就行了,没得让娘多受了不少的累。以后不会了,咱先看看阿地一个人行不行,不行再添人。”
“照勇,听娘的,現在有阿地一人就行了,以后实在缺少人手,只雇用仆妇就好,不要再买丫环回来了。妾太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只要有一个争风吃醋、心狠手辣的人,就会闹得家宅难安、后果难料。”
“娘,那种妻妾之间以命相博的人家,都是争家族世袭的封位,有了封位,钱权就都有了,而且能惠及子孙。咱家却不是那种情况,咱家只靠我工钱。所以,在咱家当家也只是多受累罢了。人争的都是利,无利不起早,无利沒纷争。娘放心吧。”
董照勇说完这话,见母亲沒有出声,于是接着说:“以后我也不想再纳妾了,买进丫头使唤几年,年纪大了就配给石头那帮兄弟们。这些事情不用娘操心,娘只想一想留弟的事情该怎么办吧。”
董孙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呢?你和留弟商量着办吧。”
董照勇沒再多说什么,只把毛丫抱到炕上,不断的拿好东西诱惑她,让她管自已叫爸,而不是叫董爸。
毛丫在糕点、糖果面前不为所动,可是在面对一块漂亮的花手帕时,却移不开眼睛。只见她清澈明亮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大得让脸部有些比例失调,樱红的小嘴,雪白的皮肤,再配上一头黄色的弯发,竟像是人见人爱的洋娃娃。
看着可爱的女儿,董照勇一时父爱泛滥,他把手帕塞到毛丫的手里,抱着她在地下转起了圈子,毛丫高兴的咯咯的笑个不停。
忙忙碌碌中,时光飞逝,转眼已进九月。月初的一个夜晚,董照勇正要爬墙去小院找自已的女人,却听见有敲门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突兀。一定是有了什么突发事件,董照勇心里想着,快速向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