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媛马上说道:“那可不行,四宝混着呢,姐姐身子虽然大好了,总归是初愈,经不起四宝闹腾。看着姐姐已无大碍,我就先走了,明日再过来看姐姐。”
哪知四宝已经急红了眼,又开始不知所以的狂吼乱叫,并且开始去咬杨书媛的手。董照勇赶紧上前,抓住四宝的胸前的衣服,几乎把他拎了起来,然后让他站在地下准备罚站。
李留弟一边招呼元君、五宝吃粥,一边对董照勇说:“四宝还小,也别太责怪他了,长大就好了。这碗粥就麻烦媛姨娘喂给四宝吧。”
董照勇知道四宝特别混账,怕他胡闹,只想让他乖乖的罚站。但是,也不能让同是庶出的孩子,有两种待遇。他主动端了一碗粥,递给了杨书媛。
杨书媛看着春荷的一双儿女,规规矩矩的坐在炕桌边安静的吃饭,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站在地下罚站,她真的不想接过这碗粥。
看着杨书媛的犹豫,董照勇只好为她找一个台阶下,他说道:“留弟也想让四宝上桌子吃东西,可是你敢让他上去吗?你就在这给他吃了吧。”
杨书媛不想违拗董照勇,她接过粥碗递到了四宝面前。四宝捧过粥碗,先是大口喝,然后是仰头喝,须臾粥尽。只见他把碗一丢就扔在了地上,几步助跑,双手撑住炕沿就势上窜,很快就站在了炕沿上。然后,他连鞋都不脱,直接向炕桌走去。在满屋子的人,还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跪坐在炕桌边的五宝撞倒。
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又一个意外发生了,只听“啪”的一声,元君的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四宝的脸上。
后知后觉的董照勇,探身扑向炕上,把四宝抓过来放在地上。这时,元君才弯下腰,轻轻的扶起五宝。先让他慢慢的走几步,又问他的背疼不疼,那表情和那动作,俨然就是一个小大人。
在确定五宝暂无大碍以后,元君愤怒的视线,才落在了四宝的身上。元君那双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的秀目中,寒光烁烁、冷气逼人。那满眼的怒气,不,应该说是满眼的煞气,让董照勇的心肝不禁都颤了一颤。
再看站在地下的董四宝,两只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空洞迷茫的氤氲雾气,整个一个缺心少肺、失魂落魄、不知所以。董照勇的心,又被堵了一堵。
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沒有说话,主要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觉得这三个孩子都不太正常,六岁的元君,身上那少见的冷酷寒凉,就好似来自闫罗殿的冤魂。
三岁多的四宝,五迷三道又痴呆暴戾,像是缺了一缕魂魄。
而比四宝小十天的五宝,却是罕见的早熟,他聪明通透、善解人意的像一抹暖阳,以至于让人难以相信他只有三岁多。
看着面色难看的董照勇,杨书媛和春荷知趣的各自带着孩子离开了。
李留弟软软的倒在炕上,董照勇与她共枕同躺。良久,董照勇幽幽的说道:“看来生养、教育出一个好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看他们三个,身体好的性情不行,性情智商都好的,身体不行。唉!不求他们德才兼备,能赶上我就行了。我真怕‘黄狼子下豆储子,一窝不如一窝’。”
李留弟想了一会,慢悠悠的说道:“树大有枯枝,孩子多了,有一个半个不称心的也属正常,对孩子不能要求过高。父母与儿女也是一种缘分,只要他们扑着我们来了,我们就要倾其一生,抚养善待他们。所以,千万不要有怨言,我觉得咱家的孩子都很好。”
董照勇知道她羡慕家里的另外几个女人,羡慕她们有子女。董照勇想了一下说:“要不然,我们再冒险试试?”
接着董照勇就把黄老先生说的,不靠谱的办法说了出来:“在两人身体况状极不对等的状态下,要一个孩子。让孩子像极了父亲或者像极了母亲,这样也许能行,但风险还是很大的,很有可能会生一个有残疾或者有隐疾的孩子。”
李留弟只是略一迟疑,就点头答应了。她有意无意的忽略掉,有可能会生一个,有残疾或者有隐疾孩子。她只一厢情愿的想着,现在她的身体这么弱,也许真能生一个健康的“小照勇”。
自此,董照勇就夜夜留在李留弟的房间里,而白天他都要到杨书媛和春荷处转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