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咸平:因此,不是因为全球经济下滑,而是你们的资本家自己搞的,你们还怪我们。那当时我们为什么不说呢?
司马南:这是问题的实质。
郎咸平:第二点,她竟然直接批评美国的国际贸易委员会,你怎么能批评它呢?它是什么?它是1916年美国国会授权成立的,专门对于类似问题进行调查,如果发现有贸易不公平的事,它会采取一些补救措施,并且这也是我们同意过的,因为我们当初签过协议。因此,这个委员会完全是一个由美国国会授权的真正的执法单位,你还敢批评它。你要做的是向它提供自己的证据,而不是对它进行人身攻击。
司马南:这个委员会的背后还有民主党的背景。
王牧笛:它的那个主席好像也是奥巴马的哥们儿。
郎咸平:叫阿拉诺夫,而且他来自于国会参议院金融委员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民主党人。这次投赞成票的都是民主党人,你在那批评这些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司马南:就是因为我们不懂规则,一个乡下土老帽儿刚刚到城里,被人骗的到处签字。签完了之后,以为加入WTO就能拥抱世界、改变中国。
王牧笛:现在很多未曾想到的后果都慢慢地浮出水面了。
司马南:这事让我想起当年龙永图到处做报告说加入WTO的意义。龙永图打了一个比方,他说这就好比在农贸市场,过去我们是无照经营的小商小贩,结果人家工商局来了就可以抓我们;现在加入WTO就好比是我们在市场里有了自己的摊位,有事可以找农贸市场管理员。殊不知今天我们看到,美国的国际贸易委员会就是市场管理员。
王牧笛:问题在于管理员自己也摆摊。
司马南:它既是裁判员,也是运动员,你和它利益相悖的时候,它就会收拾你。
郎咸平:这还是你同意过的,那还有什么话可讲。
司马南:这就是现实。
郎咸平:所以你也别气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王牧笛:我们还是得踏踏实实地去研究这个游戏规则。
郎咸平:第三,徐文英本人,当然她也不容易,但我也必须得讲。美国财政部的代表米尔斯代表审判席提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徐文英发现自己不能够完全听懂他的提问,只好请考官重复一次,经过几次重复之后,最后由中方委托律师司布纳代为回答。这点就很奇怪,你不要说跟美国人谈判我干嘛用英文?你不要这么想。你跟德国人谈判也是用英文,你跟阿拉伯人谈判也是用英文,在这儿英文不是外语,英文是必备的。
王牧笛:国际通用语言。
郎咸平:到那儿如果你英文都说不溜你还谈什么?
司马南:这事说到这儿,我们就只好无语了,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郎咸平: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说了什么?她说:“在目前经济萧条和失业率攀升的情况下,如果提高中国轮胎的价格,只能使这些消费者推迟更换轮胎的时间,从而增加高速公路上的安全隐患。”我不晓得她哪来的逻辑。
王牧笛:我看记者采访她时,她说有些内容是她前一天晚上临时想出来的。
郎咸平:而且她在听证中竟然讲了一句绝对不该讲的话,她说:“我们中国政府鼓励合资轮胎公司的产品出口美国。”人家都不承认你是市场经济国家,你还敢这么说。
司马南:她说的这些,美国人理解起来有困难。
郎咸平:但是,我能不能够请贸易代表到美国谈判的时候,讲美国人能够听得懂的话。
王牧笛:所以我们会发现,她是在该讲什么不该讲什么这个问题上,出了很大的偏差。
郎咸平:而且你这么讲的时候,就等于说我们的贸易代表承认中国搞不公平贸易。
司马南:虽然美国人要这么说的话也需要证据,证明她说的中国政府鼓励出口就等于支持不公平贸易,而不是说根据她的说法就可以轻易判定这一点,但是美国人情绪会受此影响。
郎咸平:因为你这么讲话美国老百姓都听到了,媒体都听到了,就是说我们的贸易代表亲口承认我们是个非市场经济国家,因为中国政府鼓励合资企业出口。
反击无效
它侵略的本质是没有变过的,而且它法律讲得之严谨,让你真不晓得如何反击。
王牧笛:教授,这场谈判现在尘埃落定了,我们由于不是很理解游戏规则,我们在游戏规则面前被对方玩弄。咱们是失败了,现在咱们实行了某些反制措施。我们希望的是,在与这些狡猾的“城里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我们能制裁他们一下,别让他们总欺负我们。
郎咸平:我必须得做个表态,我虽然会善意地批评我们自己的经济政策,但是对美国的时候、对外国的时候,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肯定支持我们政府。我们当然要联合对外,但是你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对外?
王牧笛:现在商务部很快启动了一个反制裁的措施,针对两个领域,一个是肉鸡,一个是汽车。在这两个领域对美国的产品实行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
郎咸平:而且这个反制的开始是中国橡胶工业协会的会长范仁德讲了一句话,他说:“我们希望能够在农产品和汽车进口方面对美国采取措施。”
王牧笛:而且这两个领域将涉及美国超过20亿美元的产品出口,与中国向美出口轮胎的金额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