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咸平:对,你越搞高科技越搞资本密集,富裕的人越多,因为工程师、熟练技术工人薪水多,变更富裕了。那么中产阶级大量消失,贫穷阶级大量增加,像日本就是这样的社会,日本的高收入人员大概不到20%,中产阶级接近于零,低收入的超过80%。
王牧笛:日本最近有本书叫《下流社会》。
郎咸平:对,它是讲这个的。这个社会结构的问题是非常可怕的。
周方:那回到微观,以我个人经历来看,我就觉得我们中国的大学缺乏一个为大学生提供校内就业的过程;而在国外大学生去哪里打工都是非常正常的,学校会提供很多很多的职位,然后按时薪来做。
郎咸平:现在也不是说学校要不要提供的问题,而是说我们的企业没有这个习惯,这个在美国很普遍,已经是很成熟的市场了。
周方:对,这种过程就是训练大学生跟社会打交道的能力、应变能力,包括他的心态,这样他毕业了之后,如果没有工作,也可以忍受一下,也不会觉得落差非常非常大。我同意刚才教授说的,我们的宣传基调,原来把大学生抬得太高,现在踩得太低,让他们造成心理落差,其实没什么的,你工作几年之后你就知道生活中各种困难多的是。
王牧笛:其实这种逻辑在我看来也挺简单的,你有什么样的病理就有什么样的药方。比如教授刚说到产业链的问题,病理是产业链定位的问题,找到的药方就是产业链的整合。而刚刚说到林林总总的,用教授的话说是治标的办法而不是治本的办法,比如现在比较流行的专业不对口说,导致的一个对策就是专业对口。
郎咸平:这都是胡说八道,如果像这样你们俩就该下岗了,这是不对口的。
周方:就是。
王牧笛:其实教授不仅是经济学家,也是大学的老师,对学生也应该有近距离的观察。
郎咸平:对,我接触过非常多的大学生。换一个思维讲,其实造成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要怪就怪我们这一代人。但是我们这一代人是自我感觉非常好的一代人,一出问题我们是很少看到自己的问题,我们看到的都是别人的问题,天天骂大学生,“哎呀,你们这些人冷漠,不关心社会,自私自利……”你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呢?
王牧笛:每一代人都喜欢骂下一代人。
郎咸平:对呀,而且大学生到底惹到谁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业,失业之后大家还骂他,你没有想到,你当初为什么扩招,是谁扩招的,是大学生要扩招呢,还是我们要扩招的?你发现都是我们造成的。
周方:我觉得教授说得对,这时候不应该过多地指责,而应该帮他们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郎咸平:而且现在大学生很可怜的,你想想看,一个大学生有一对父母还有一对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如果这些人都老了,怎么办呢?当然我目前也慢慢走到这一步了,要成祖父辈的人了,我现在也开始担心。所以大学生你现在批评他,你没想到将来你老了以后,他还要养你们六个人呢,累不累啊。
王牧笛:听了教授的话,大学生是该悲观还是该乐观?
郎咸平:我觉得首先是乐观,你找不着工作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事,是别人的事,是上一代人的事。不过,我在这边想送给大学生一句话:碰到金融海啸等等这些挫折,对你这一生是有帮助的,你将来想出人头地、想功成名就,越年轻遭受到挫折对你越有好处。所以说大家碰到一些困难的时候,比如说你实在没办法,找到一个更低层次的工作,你现在做起来很痛苦、很不高兴,我告诉你,20年之后你回忆起这一段,那是最有意义的。
周方:那是宝贵的财富。我非常同意教授的话,你越年轻就越有翻本的资本啊,所以你的挫折困难再多点都没有问题,而且金融海啸百年一遇,我们应该好好的学习一下。
郎咸平:对啊,这么好的学习机会真是太难得了。
王牧笛:不过这个困难如果是自己造成的话,还有办法来弥补,可是像教授分析的那样,困难是上一代人造成的,或者说是政策造成的……
周方:不不,教授说的是有一部分原因,因为任何事情都是分外因跟内因的,外因的确是很重要,因为孩子他是被动的成长的,我们灌输他们很多东西,我们布置环境。
郎咸平:而且每天教他念书。我看到现在的孩子很可怜,我自己是博士,我的数学是非常好的,我看他们小学生的数学怎么感觉这么难啊!
王牧笛:一个放水池只开进水管3个小时放满,只开出水管2个小时排完,如果同时打开进水管和出水管,多长时间能把这个池子蓄满?
郎咸平:还有呢,你看现在小学6年级的数学题:一个圆盘跟一个色子,圆盘有6格,然后用小针刺一下,看刺到哪一格,然后色子再看能色到几点,然后问:色子色到2点这个圆盘一转,你用那个针丢一下刺到3点的几率是多少?怎么这么难的题目!
王牧笛:其实大学生的心态挺好的,网上流传过一副对联,大学生自己拟的:博士生硕士生本科生生生不息,上一届这一届下一届届届失业,横批叫愿“读”服输。说到这个愿“读”服输,真有人愿读的,教授是博士,周方是博士在读吧,你看网上调侃说:博士之后设什么?设壮士,壮士之后设烈士,烈士之后设圣斗士。
郎咸平:大家很幽默,这是一个很可爱的民族。其实我跟大学生接触很多,我觉得大学生的观念很多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大学生那种对于知识的渴求,我觉得是非常强烈的,比如说我去大学演讲,基本上都是人山人海。
周方:那是,我们都可以想象。
郎咸平:他们对我提的各种新观点,那么追求、那么热爱让我很感动,这就是我们的年轻人啊。其实现在的大学生,他们肩膀上扛了不少东西,挺可怜的,从小拉着拉杆箱上学,到了大学毕业之后,还扛着那么重的一个包袱,养那么多人,还要被骂,然后自己还得调侃自己,什么愿“读”服输。
周方:不过也可以反映出来他们的心态调整得很好。
郎咸平:我发现调整不好的是我们这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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