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桶浸泡着冰块的水泼来,赛弥终于醒了。
“赛弥,你把王妃带到哪里去了?”聂双城虎目圆瞪,一剑直抵赛弥的咽喉。
赛弥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水珠,茫然片刻,猛地一跃而起,满脸惨白——“是即墨陵!他说给我解药,让我诱王妃过去。”
“果然是天漠人!”众人围向一直站在十月身边,正弯腰轻抚十月脑袋的御璃骁。
“王上,即墨陵这是第三次打王妃的主意了,看来上回送去的礼物,他还不够满意。”聂双城挥挥拳头,满唇怒意。
上回在绸缎庄,把即墨陵放在后青国城中的探子拔去了大半,捆着装了箱,送回了天漠国。即墨陵遂送来国书,若不交出杀思聪的凶手,便会挥军杀来。御璃骁下令在天漠国的细作们活动,挑拔各部落之间的争斗,拖住了即墨陵的脚步,已见些成效,他们每天朝堂上争的,无非就是打还是不打。
现如今,若真是即墨陵把渔嫣带走了,想要回来,绝无可能!只能在送到天漠国之前,拦下渔嫣。
“城中都搜过了?”他终于站直腰,沉声问。
“是。”几人点头。
“赛弥,带路。”御璃骁拔腿就往门外走。
赛弥垂首跟上,双拳攥得骨节暗响。
“王上,属下……”众人赶紧跟过来。
“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聂双城一人就可,其余人,若有情况立刻与我联络。”御璃骁挥挥手,头也不回大步走开。待离那些人远了,他才微微侧脸,冷冷地说:“赛弥,你最好能准路,若她有闪失,我会让你活着比死还痛苦。”
赛弥冷笑,“我只要解药,其余人的命,对我没用处。”
“保着你自己的命,才有晨瑶的命。”御璃骁语气更凉,能寒透人的心底。
聂双城在一边听着,也是气愤难平,“赛弥,你也算是男人,怎能对一个女子行此无耻手段?”
赛弥只冷笑,却不再多言。凭着记忆,带着御璃骁从那小巷中的屋子里找起,从后门出,又过了数条荫凉的小路……赛弥绕糊涂了,看着眼前的两条路,一时间分不出应当走哪条路才对。
两边都是青石墙,青笞延着墙根往上。
御璃骁走了几步,终于看到墙上有几道浅浅的弧形刮痕,他轻抚一下,这刮痕很新鲜,而且前后两道上下合起,便是鱼的形状。
是渔嫣留下的!他拔腿就往留有记号的路上走去。
寻了一个多时辰,居然又到了御璃骁找到赛弥的那座山下,只是御璃骁是在南边找到他,他被带来的地方是北边,若按着先前的追踪线路,一直追过来,就是这地方!
御璃骁此时却已明白,对方实在狡猾,密林之中难辩方向,他们就是扛着赛弥从这地方过去的,遇到他之后,故意现身,引开他的注意力,御璃骁知道上当,便不会继续往前,而是立刻折返回去,寻找另外的方法。
而渔嫣,就是在他带着赛弥折返过去的时候,被人带走了,说不定走的还是这条路。
御璃骁从未有哪一回被人耍得这样彻底过!难道真是老对手即墨陵的安排?即墨陵狡滑,就算他直接问,只怕也不会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难道,只有亲自一探!
他慢步往回,目光落在一根探过来的树枝上,细枝折断,在微风中摇晃,再往前看,又有一根一样的,若是寻常人,没这么些闲功夫,想必又是渔嫣留的记号吧?
延着这些树枝过去,到了一棵大榕树下,墨绿色的藤蔓从榕树上垂下来,一只喜鹊落到枝头,歪着脑袋,冲他啾鸣几声。
喜鹊是报喜之鸟,可惜此时御璃骁却提不起心情来欣赏它的歌喉,纵身一跃,落在枝头,惊得这小鸟儿拖着黑白的尾巴急急逃了。站在榕树枝上,仔细看四周景致,大树遮天蔽日,视线极为狭窄。若那是渔嫣留的记号,代表什么?
“这里有山洞。”聂双城拉开山洞前遮挡的藤蔓,叫了他一声。
御璃骁从树上跳下来,快速走进山洞中,火折子打燃,里面阴凉之风透骨,苔藓的腥味直灌鼻中,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是他白白耽误了时间,足能让那些人毁去痕迹。
可他的渔嫣,此刻在哪里?
约好的联络信号提前响起,一朵红色亮光在天空中爆裂——他双瞳一黯,摇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大步跑出山洞,身形掠起,留聂双城与赛弥在原地继续寻找。
“盯紧这里,看有没有人前来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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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众人正等着他。
“怎么回事?”他大步过去,面覆薄怒,接过了安鸿递来的紧急军情。
“有人用你的兵符,调动了许将军的人前去袭击即墨陵麾下的狼甲军,双方都损失惨重。”安鸿脸色严竣,大声说。
“我的兵符?”御璃骁脸色更难看了,连他的兵符都能盗走,到底是谁有这本事。
“有人说……”众人沉默了会儿,有人大胆开口,“有人说是王妃拿走的。”
“放|屁,”御璃骁忍不住骂了脏话,“我的兵符锁着,她就算拿我的兵符,又是谁送到许将军手中?”
众人一阵静。
御璃骁锐利的眼神扫过一众人,大步进了御书房里间,打开暗阁,拿出了装着七道骁字兵符的铁匣子,打开后,只见七道兵符都在匣子中。
“有人作假?”看着他拿出来的兵符,众人大惊失色。若连兵符都能做出来,那骁勇军到时如何分辨真假。
“传朕旨意,任何人拿兵符都无效,只有朕亲自写下的旨意才能调动军|队。”御璃骁脸色铁青,若能把兵符做得完美无缺,此人一定经常看到此物。
“王上用茶。”傅总管端着茶盘进来,胖脸也比往常严肃。
御璃骁只扫他一眼,便别开了眼神。
“王上,秋玄灵已同意秋大人门生的求亲,请旨出宫完婚。”傅总管又说。
“随她去吧。”御璃骁摆摆手。
“是。”傅总管行了个礼,快步出去。
院外,秋玄灵披着水绿色的披风,带着两个丫头,背着包袱,正朝里面张望着。见傅总管出来,眼神微微一闪,勾头过去,给傅总管福了福身。
“傅总管,就此别过,多谢这些日子的照顾。”
“路上小心。”傅总管微微拧眉,给她回礼。
二人头靠近时,秋玄灵小声说:“她在路上留了记号,幸亏我发现得早,若晚一步就糟了……”,说着,她又抬眼看书房方向,吟吟一笑,柔声说:“傅总管放心,一定会照顾好的,傅总管于我有恩,我一定会报。我已禀告家父,要送份厚礼给傅总管您。”
“秋小姐不必客气,请吧,秋大人还在宫外等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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