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做饭很好吃。”博奚果儿笑着,往上推她的手。
“你吃。”芊娘终于抿唇笑了,把肉夹起来,递到博奚果儿的嘴边。
渔嫣在一边看着,小声叹道:“母女连心,这是天性。能重聚就是好事。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那地方确实不是总坛,但住着好些被他们捉去做苦力的人,芊娘是洗衣妇,在那里专门给他们洗衣服。其他的,有采药的,有采矿的,有打制兵器的,都是给杀手们做事的。夫人,您是没看到,太热闹了,还以为就是一个小村落呢,结果往家里翻,全是从那些被害的人家里搜刮回来的财宝。”吴琼兴致勃勃地说。
“你这么开心啊?”渔嫣好笑地问。
吴琼嘿嘿一笑,看了看御璃骁的脸色,飞快地从桌上抱了碗酱肉去和侍卫们一起吃。他们几个和皇子从小相处,在御璃骁面前转悠多了,比别人胆大许多。
“多吃点。”
渔嫣又给芊娘端了碗菜过去。
芊娘飞快地抬眼看看她,随即往郝雷的身后躲了躲。
“娘,您别怕,这位是后青国的皇后娘娘,我叫她渔姐姐,她人很好。我弄伤她,她都不生我气。”博奚果儿跳起来,挽着渔嫣的胳膊笑。
芊娘面上神情更为紧张,把碗放下,整个人都躲到了郝雷的身后。
见她害怕,渔嫣赶紧放下了菜走开。
“渔姐姐,谢谢你。”博奚果儿跟着他走了几步,诚恳地道谢,然后转身跑回芊娘身边。
渔嫣扭头看,三个人不再哭哭啼啼,围在几碗菜边上,你喂我一下,我往你碗里放一片青菜,一块肉从你的唇边,到了她的唇边……
这样平凡的小幸福,多幸福。
渔嫣就想狠揍那个无耻恶毒的王爷了,娶了她,又嫌恶她,看不顺眼,也不肯放她自由,非要折磨得她人不人鬼不鬼,让爱人分离,让骨肉远隔。
等她的小女婿来了,她非得让小女婿给那老东西带封信去,光明正大告诉他,他曾经的妻女,如今都是后青国的臣民,生活和美,不许再找人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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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离制解药得要点时间,御璃骁只能不停地用井水给渔嫣轻擦身上的红疹子,缓解她的痛苦,这一晚上,三个人都别想睡了。
隔着墙,三个人说话,又嫌墙太厚,影响了声音,于是莫问离硬生生在墙上戳了个洞出来,光线和声音一起从这个洞里穿梭。
“那老婆婆是伪装的,也不可能画像。”
“对桑门里的人皆是各大门派逐出来的狠角色,有些本事,再加上阴狠毒辣,所以出手必胜。”
“那蓝罂怎么算?”
“或者也有例外,她能接触到当官儿的吧……”
“还是感觉不太对劲,为什么要让我们找到芊娘,是想偃旗息鼓,息事宁人吗?”
“也对,惹了我寒水宫,也珍惜起小命来了,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莫问离你不自大,你的牙齿会疼?”
几人议了半天,墙洞的光突然没了,御璃骁转头看,莫问离正凑在洞口看。
“你干什么呢?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御璃骁一帕子甩过去,没好气地骂。
渔嫣趴在榻上,衣衫是褪在腰上的,莫问离怎能看?
“得了,她一半老徐娘,谁稀罕看她呢?”莫问离冷笑,脑袋离墙洞远了点,小声说:“你们听,有人唱歌。”
渔嫣本想发火,居然敢骂她半老徐娘,但此时窗外确实传来了悦耳的歌声,如泣如诉,动人心魄,仿佛是情人含着血泪在呼唤心爱的人,又仿佛是失去伴侣的人在倾诉心里的痛。
“这是谁啊?”她惊讶极了,这不是蓝罂的声音,蓝罂的声音要柔美一些,果儿的更加清脆。
她披衣下榻,开门出去。
三人寻着歌声往后院找去,只见侍卫们也都三三两两地过来了,想必都是被这歌声打动的。
后院有只小青石井台,一株缀满白色花串的槐花树静立在井边。
芊娘只着中衣,披散着长及小腿的湿发,光|着脚,摇起了井中的水桶,再用木瓢舀水,往郝雷的肩头淋下来。
是她在唱歌,她的歌声简直赛过了百灵鸟,闻者无不动容。
风拂枝叶动,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郝雷坐在青石板上,仰头看着年少时就让他深爱的女子,那神情宛如情窦初开一般地甜蜜。水落在地上,飞溅散开,沾上芊娘的裤脚,他用手掌在她的裤腿上轻抹着,然后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腿。
他已经无法用嘴来诉说他的爱和思念了,除了拥抱。
他又开始哭,肩膀不停地抖,堂堂男儿,哭得像个孩子,渐渐地开始嚎啕,声音嘶哑难听。
芊娘弯下腰,抱住他的头,也开始哭,声音尖细,苍凉。
那些充满了苦难的日子,是不可能磨灭了,几千个日日夜夜,是不是都在这样的泪水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呢?
渔嫣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见过太多痴情的人,这二人历经磨难,实在不容易。她转过身,抱住了御璃骁的腰,小声说:“真想颁布法令,男子不许三妻四妾。为何男人明明不爱不喜,也要害女子一生?”
“爱哭鬼,这也哭。”御璃骁手指抚过她的眼角,无奈地叹息。娇妻的心太软,总会为受苦的人而落泪,如此一来,他的小金库哪会丰盈得起来,全被她拿去助人为善了。
“那你答应我,会颁布这样的法令吗?”渔嫣抬头问他。
御璃骁以拳抵嘴唇,小声说:“稍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