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说这位邱先生实在太肆意妄为了,三天两头地停课,上课也只讲自个儿喜欢的,有一回竟在学里拉着姑娘一道品酒,还真振振有词地说什么“寓教于乐”。
先前不以为然,现在看来,确是有些肆意妄为了。
想着便忍不住问了一句,“邱先生教得如何?”
“挺好的。”沐兰答道,“虽然有的时候太过天马行空,可总体来说还是很有趣的。”
至少比华先生那种死读书的教学方法要好。
“你觉着好便好。”安老太君眉头舒展开来,又将目光投向手中那本老旧发黄的书。
红玉送茶进来,沐兰伸手接了,将两盏茶摆在桌上,顺势坐在了安老太君对面,“祖母,我有事同您商议。”
安老太君听她用了“商议”一词,颇有些意外,将书合起来放在一旁,“说吧,什么事?”
红玉闻言脚步一顿,在门边立住了。
沐兰也不怕她听,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来,双手擎着递给安老太君。
安老太君展开细看一回,见上头画了七八件首饰,样式很是特别,有些讶然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你画的?”
“是。”沐兰点了点头,“不瞒祖母说,我在三水镇的时候,就曾跟一位珠宝铺的掌柜做过生意。说白了就是卖图样给他,也因此赚了些钱。
最近我结识了一位掌柜,他对我画的图样也很感兴趣。所以我想问一问祖母,能否允许我将这生意继续做下去?”
她要跟韩掌柜常来常往,每回都寻着由头出门不方便不说,还有一个红玉时刻盯着她的动静,搞得她跟做贼一样。不若征得安老太君的同意,大大方方地做生意攒家当。
她知道安老太君不喜欢她同过去有牵扯,便将两位掌柜其实同一个人的事情瞒下了。
红玉闻言立时皱了眉,堂堂国公府的千金竟要跟满身铜臭的商贾做生意,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叫人家笑话,说国公府连唯一的后人都养不起,还得叫她自个儿出去赚钱谋生?
那句“不可”已经冲到嘴边,想起沐兰之前对她讲的那番话,生生忍住了。
安老太君也沉了脸,将图纸重重地拍在桌上,“胡闹,这个家是少了你吃穿,还是少了你银子花销?莫说国公府还没穷到那个份儿上,便是当真穷了,也轮不到你操心赚钱养家的事儿。”
沐兰早料到她会反对,也早就想好了说服之词,“祖母请先生教我读书认字,叫红姑带我看账理事,又要给我招赘夫婿,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让我将来能够独当一面,顶立门户吗?
我知道,您是胸有丘壑之人,必定为我的将来做好了周全的打算。可打算终究是打算,谁能保证将来不出意外呢?所谓授以鱼不如授以渔,与其为我盖好千万间遮风挡雨的大厦,不若叫我学会一技之长。
虽然我很希望您能陪我一辈子,可您终究不能陪我一辈子,您说是不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