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里间。
沐兰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和鬓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正靠在大锦枕上慢慢地喝着水,见到红玉冲她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红玉伸手摸一摸她的额头,感觉不烫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姑娘,您可算是没事儿了。”
檀云随后进来,瞧见沐兰这副模样儿心下吃惊不已,却不敢多嘴乱问。同瑞喜一道撤下汗湿了大片的褥子,拿温水给她擦了身子,再换上一身干净的中衣。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红玉吩咐一声,待檀云和瑞喜依言退出门去,便急着问道,“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您怎会跟表少爷还有李二公子待在一处?”
沐兰出了一场大汗,已经有些虚脱了,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我身体不舒服,在亭子里吹风,表哥突然冒出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要不是李姑娘的哥哥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安玉松应该是有预谋的,李沧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她就不得而知了。
“那表少爷为何会落水?”红玉追问道,瑞喜只瞧见安玉松落了水,却没有瞧见他是如何落水的。
“他动手动脚的,我就推了他一把。”沐兰言简意赅地答了,顺口问道,“他没事吧?”
红玉不想她劳神,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并无性命之忧”,便转了话题,“姑娘可还撑得住?在客人离开之前,您无论如何也要出去露个面儿。”
“我知道,我撑得住。”沐兰点头道,“帮我梳妆吧。”
红玉急着去料理于氏母子的事,便叫了瑞喜和檀云进来伺候,自个儿先往前头去了。
瑞喜和檀云替沐兰重新梳妆打扮一番,涂些胭脂水粉盖住憔悴的脸色。唯恐她支撑不住,拿蜜卤儿调了水来。
沐兰喝了水,又进了两块松软的点心,觉得身上有了力气,这才叫瑞喜扶着往前头来。
台上正唱着《御碑亭》的最后一折,王有道岳家请罪。夫人姑娘们听得专注,连沐兰进来都未曾察觉。只赵重华一直惦记着她,一眼就瞧见了她,对着她急急招手。
等她落了座,便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这半日你跑到哪儿去了?你再不回来,戏都要唱完了。”
“对不住啦,我不小心弄脏了衣裳,回去换了一身。”沐兰不想她担心,随口扯个谎遮掩过去。
赵重华见她果然从头到脚都换过了,倒不曾疑心,又问她觉着好些了没有。两个人唧唧喁喁地说着话儿,一折戏便唱完了,大家俱鼓掌叫好。有一个梳着丫髻的小姑娘捧着锣下台来讨赏,夫人姑娘纷纷慷慨解囊。
菩月捧了戏折子过来,笑吟吟地道:“姑娘,您也点一折吧。”
沐兰对戏曲不甚了解,便叫赵重华帮她点了一折,这一折唱完也就散了场。无事的便领了自家女儿回去,那些受人之托带了儿郎前来相看的,则移步花厅喝茶。
安老太君逐一见过那几个儿郎,问过家世背景,都不甚满意。道了谢,将那些夫人客客气气地送出门去。
等到客人悉数散了,红玉才将安玉松落水伤了腿的事情禀给安老太君知道。
安老太君听完面沉如水,“带我去瞧瞧松哥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