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回又一回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拿这个儿子怎个办了。再打一顿吧,动棍子必要见血,大过年的实在不吉利。只能扣了爵禄,再罚了闭门思过。
吴尚书也是瞧不眼,仗着自个儿即将致仕,把众人憋了许久的话儿讲出来罢了。圣上既已表态做了惩戒,便没有必要不依不饶,非得逼得圣上大义灭亲,将薛启礼一锤子敲死。
参奏的折子便如此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圣上到底觉得愧对恩师,遣了曹庆到国公府替他赔不是,又赐下厚厚的封赏。歉意安老太君收下了,赏赐却连瞧都不曾瞧上一眼,叫人直接抬到了郁汀阁。
沐兰叫瑞喜几个从中捡了些吃用的留下,那些个贵重的物件儿依旧抬回去,交由红玉登记造册,收进府库里头。
车夫叫掀下马车,不过是受了惊吓,摔得晕了过去。叫大夫扎了两针,立时醒了。那小和尚却伤得极重,昏迷了整整两日,一醒过来便闹着要走。
指派了看护他的小厮亲眼瞧见大夫从他肚子里拔出一块血淋淋的木板,哪儿敢轻易放了他走?因是沐兰做主带回来的,便报到沐兰那里去。
沐兰正有事情要问他,披上棉氅往前头来。
还没进门,便听见一个正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嚷嚷道:“你们凭什么不放我走?砸坏了你们家姑娘的马车又不是我的错儿,你们还想强迫我卖身还债不成?
你们看好了,我可是出家人,你们这样对我,当心佛祖动怒,叫你们一个个的遭天谴!”
沐兰听得好笑,掀开帘子进得门来,“好心救了你一命,你却咒我们遭天谴,你这出家人当真是慈悲为怀呢!”
一面说着一面望去,只见那小和尚双手双脚都叫绑住了,半弓着身子躺在榻上,不由蹙了眉头,“哪个叫你们绑了他的?”
负责看护的是两个才总角的小厮,一个叫连贵,一个叫长信,听见沐兰责问,赶忙跪了下来。
“回姑娘的话儿,小的们也不想绑了他,实在是因他闹腾得厉害,咱们怕他挣裂了伤口,才想了这样一个法子。”那叫连贵的小厮口齿伶俐地答道。
沐兰脸色缓和下来,“你们起来吧。”
等连贵和长信依言站了起来,又道,“听他说话声音中气十足的,想来伤势没有大碍了,你们便给他松绑,叫他走吧。左右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他离开这里,是叫果亲王捉了去杀了还是剐了都不干咱们的事。”
小和尚听说要放了他走,咧开嘴巴正要笑,听得后头一句,表情立时僵住了。
连贵和长信俱是机灵的,听出沐兰是在吓唬他,响亮地应得一声,便双双上前,作势要给他松绑。
小和尚一骨碌滚到里头去,嘴里头嚷嚷道:“哎哟,疼疼疼,疼死我了……”
沐兰瞧着他浮夸的表演,只觉好笑不已,“看样子你又不想走了?”
“我伤还没好,还得再养养,再养养。”小和尚忙不迭地道。
沐兰不由弯了唇角,“想在我们府上养伤也成,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