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家法,逃不掉了。
眼看着傅家离自己越来越近,杜祈佑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临阵脱逃的念头,不过只是一瞬。
还记得刚到傅家的时候,一次也是犯了个不小的错,为了逃刑,不惜壮着胆子离家出走。
那次的离家出走过程艰难又精彩,总之整个江南地区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之后师父是在土匪的手中将他救回的,命是救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充分体会师父怀抱的温暖,便被拖到戒堂赏了一顿痛得他死去活来的板子,师父当时教训的是:“还敢离家出走,为师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有本事逃到哪儿去,这一生既然拜入了傅家门下,便生是傅家的人,死是傅家的鬼!”
——
翻身下马,杜祈佑和宋黛脚刚落地,下人便上前禀告,将昨夜客人突然造访的事情说了。
宋黛很是惊喜,“这么说,表哥和鱼儿现在都在府里?太好了……”
说完,也不顾后面面如死灰的杜祈佑,撒丫子往自己的院子奔去。
杜祈佑看着宋黛欢呼雀跃的背影,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认命地往师父的院子走。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底气不足地问小天道:“昨天去烟雨楼的事情,师父还不知道呢吧?”
小天抿唇摇了摇头,“殿下,您别心存侥幸了,大老爷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待会您还是坦白从宽吧,或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杜祈佑脚步一顿,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还未得见师父的面,便觉得腿已经软了。
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横竖是一死,去就是了。
抱着大无畏的精神,杜祈佑往师父的书房迈去,从小厮手里接过了茶盏,叩响了房门。
“师父,徒儿回来了。”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候着。
半响,书房才传来一个浑厚冷沉的声音,“进来。”
深吸口气,杜祈佑稳了稳心绪,才推门而入。
偌大的书房,傅昱阳在案牍后面静静地看书,见杜祈佑进来只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便再无话。
只一眼,便让杜祈佑刚刚稳住的心绪又掀起了惊涛骇浪,心骇得扑通扑通狂跳。
“师父。”弱弱地唤了一声,杜祈佑将手中的茶奉上,便自觉地在书房中央的空地跪了。
跪了一会儿,杜祈佑觉得师父是不是看书看得太过入迷,从而把自己给忘了。
抬起头来偷偷看了师父一眼,见他神情平平,不像是多么生气的样子,便状着胆子试探性地唤了声:“师父……”
没有应和,可能是声音太小了,师父没有听见。
杜祈佑自我安慰着,斗着胆子又唤了一声,这次的声音调高了些,不可能听不见的。
“啪嗒!”傅昱阳冷着脸将手中的书扔到了书桌上,喝道:“叫什么叫,你师父我没聋!”
杜祈佑吓得赶紧垂下头,乖乖跪好了,心道:那您也不应一声,故意晾着我呢?
傅昱阳盯了杜祈佑半响,突然笑骂了句,“小畜生,有了媳妇就不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