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又道:“母后既然答应放他们,为何这个人不一起放?”
“不,这个人绝对不能放。”太后阴森森的话语使得我心内一冷,不好,只怕黑衣人留下必死无疑。
“母后,你就都放了吧!”马凌云带着恳求和不解的目光望着太后。
“不可能,云儿你别再说了。这是母后可以接受的极限,否则,一律处死!”太后眉目之间全是冷意。
黑衣人身子一抖,他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再看向身旁的面具人叮嘱道:“好好照顾她。”
“不,咱们一起走,我们杀出去。”面具人一把拉住黑衣人道。
黑衣人摇摇头,道:“你们走!”
水雾霎时间蒙住我的双眼,我心酸着摇头:“你不能……留下,和……我们一起走。”
“我留下!”黑衣人凝视着我,接着将我交到面具人怀里。
“放他们走!”太后一声令下,所有侍卫让开一条路。
我伸手拉住他袖子,他回身深深望着我,接着将我的手轻轻拿开。
“从今以后,你要多保重!”说完,他壮硕的身影在我眼前渐渐变得一片朦胧,我恍惚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醒来时已不知是第几天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古朴幽雅的室内。烟霞纱窗外有郁竹倩影摇曳生姿,凉风拂过,发出“莎莎”声响。
这不是花海居还会是哪?这一惊,让我头脑立即清醒起来。
我忽然想起了宫中劫狱的那一幕,那个面带银色面具的男人冒着生命危险从天牢将我救出去。
我不是被马凌崇的唱腔贯穿胸前么?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怎么还好好的活着呢?
是谁,是谁在我重伤之下救我的?同时也救下了这面具人?我闭上眼,努力回想着那一幕。慢慢地,那些零碎的片段从脑海中浮现,接着,便又被我拼接成连贯的画面。
最后,得出唯一的结果就是,面具人和黑衣人将我从天牢救出后,在逃离皇宫的路上被宫中的兵将困住。因面具人和黑衣人势单力薄,再加上我的拖累,他二人亦有受伤。而我不幸撞上了马凌崇的长枪,从后背贯穿到胸前。在最危急的时刻,是皇上马凌云以姓名要挟太后放我和面具人离开。
面具人,面具人就是冷寒霜!我早该想到是他,早该想到的。
此时的我心中已是滋味繁复,我想坐起身子,努力挣扎下却又被胸前的剧痛折磨得似要停止仅剩不多的气息。
“别动,你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推门而进的人一袭青衫,眉目俊朗,气质湛然。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
“师父......”
我眸光复杂地望着他,心中酸楚难言,那深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便是和我在花海相依为命十四年的这个男人的脸。
“为什么是你?”我别过脸去,不愿意看他:“为什么会是师父你?”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冷寒霜在我耳边沉沉叹息,他将药碗搁在床边的小几上,怜惜道:“你是我这一生的牵挂,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低低说来,自是带着几分心痛和怜惜,一如空气中淡淡萦绕的药香,散发着丝丝清苦的气息。
我彻底愣住,一下子好像又尝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
“可当初,是你执意要将我赶出花海居的。而现在,你为什么又执意要将我找回?我常问,若师父你对我没有一丝情意,你为何肯在花海居陪我十四年而一直不娶?若师父你对我真的有情,又为何无视我的感情而对我一二再再而三的拒绝?”
“相思,对不起,是师父不好,是师父伤害了你。”冷寒霜眼里一片黯然,或许,他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情。
我蹙眉,沉吟许久,终于缓缓从喉头吐出一句话来:“你说你要娶我?”
“我......”冷寒霜愕然愣住,他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苦笑,含着泪望着他,轻声道:“别为难,那句话我想是我当时的幻觉。师父是个持重又理智的人,怎么会随便说这样重要的话呢?”
“相思,我......”师父冷寒霜望着我欲言又止,眸中似有复杂神色一瞬即逝。
我想强行撑起身体,却在双臂用力时被胸口牵扯的伤口撕痛。我冷汗直流,不得已又只好作罢。
“别说,师父,请你不要说出来。”我望着他,含泪笑着:“什么都不要解释,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