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依偎在一起,就会心一笑,递来两条毯子。
舒桐接过,笑了笑轻声道谢。
路上无聊,梁临风后来还是趴在他膝头上睡着了,做了个不长的梦。
梦境里有个气焰嚣张的小姑娘,霸道地把一个秀气漂亮的小男孩堵在放学后的小巷里,抬着下巴:“你,以后要做我的跟班懂么?”
醒后她想起来什么一样,拉着舒桐追问:“你扒掉我的裙子之后,我是不是还把你堵到一个小巷子里,威胁你让你做我跟班?”
人满为患的机场里,舒桐握着她的手大踏步向前,连头都没回:“你觉得你能威胁到我么?”
不用说,又是一次悲催的自投罗网。
梁临风只得连连哀叹,为什么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自己都要一次次被这只腹黑玩弄在股掌之间。
回到了熟悉的家里,收拾好情绪,梁临风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早餐。
送舒桐出门的时候,她在他打开门之前,在他唇上印了个告别吻:“晚上早点回家。”
简单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让舒桐的眼睛亮了亮,笑着在她额上还了一个吻:“好。”
采访、写稿子、开例会,一个工作日结束,梁临风下班回到家里,终于打开笔电,恢复了《圣慧天下》的更新。
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上这封奏折,圣慧过了良久才开口:“先生心意已决了?”
御案前的那个人躬身答复,虽然还是那样熟悉的柔和嗓音,却已经添上了君臣间的疏离:“回陛下,西南旱情严重,臣自愿前往,保一方安定。”
圣慧沉默着,似乎是用尽了力气,才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素雅的白衣,略显消瘦的如玉面容,微垂的眼眸,一寸寸看过去,每一分都像是刻在心上一般清晰,但却终究,再不能触碰,再不能相依。
甚至再过不久,她还将亲手将他送往最为动荡艰苦的西南灾区。
“很好,先生宅心仁厚,从来都爱民若子。”微哑着嗓子,她笑了笑,“只是,从来都不知道体恤一下我的心意。”
带着深重无奈的语气,掺在她从来都是清脆无暇的嗓音里,听起来竟是分外揪心。
苏如慕收在袖中的拳头无声握紧,几乎就要开口,圣慧却已经先一步,淡淡续上:“既然先生决意如此,那我就准先生所奏。”
说罢,她竟然再也不等苏如慕告退,就从案前站起,甩袖走向后殿。
裹在明黄朝服里的少女身躯,虽然仍旧稚嫩单薄,但不知在何时,背影里已经有了些许恢宏的帝王气度。
苏如慕怔忪一下,这才记起,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她的背影。
第一次的,她在他面前转身离去,不再依依不舍,不再执意在每次分别的时候,都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目送着他,满心满眼地,都是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