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明台俏皮地一笑:“看在你救了我的分上,勉强通过。”远处,于曼丽一张雪青的脸,她的眼角挂了泪花,双手环抱臂膀,瑟瑟发抖。
领事馆内灯火通明,走廊上,清洁工用清水刷洗着地面上的血迹。明楼和阿诚走过来,南云造子一回眸,叫道:“明先生。”明楼回应:“南云课长。”二人不寒暄,直入主题。
“一共死了三个,里面死了一个,门廊里死了两个。两个是领事馆的宪兵,一个打字员,死在办公室了。”南云造子向明楼介绍着现场的情况。
“几号文件失窃?”明楼问。“第二战区兵力部署计划副本。”“几名凶犯?”“不清楚。”南云造子摇摇头,“看战斗力为一到两个。”阿诚审视着现场拍照取证和寻找可疑物品的人,不经意间看到走廊黑暗角落里一块闪闪发光的东西,不容犹豫走了过去。
阿诚看见一块破碎的手表静静地躺在地上。他没动,站在那里用最快的速度扫视各个有可能注视到自己的方位,皮鞋踩在了那块破损的手表上。
明楼仿佛不在意地看了阿诚一眼,南云造子的眼光也扫向了阿诚。明楼感觉这一眼很是诡异,瞬间想到了什么,却不能有明显举动。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窃取一份文件,无非是想告诉我们,他们拿到了作战方案,他们的企图,不过是想让第二战区的部署能够缓下来。”明楼揣测道。
“对。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文件泄密,军部肯定要重新调整作战方针,他们赢得了时间。”“赢得了时间,也就赢得了一半的主动权。”南云造子递给明楼一份文件:“这是今天前来赴会的全部宾客名单,我一份,你一份。我负责调查日本人这部分,你负责调查中……”她想说“中国人”,却没说出口,反而改口道,“你们新政府的人。”明楼很干脆:“明白。”“这种事没有内应绝对进不来,一定得把这只恶鬼给找出来,无论他藏在哪里,披着什么样的画皮。”此刻,阿诚蹲下来系鞋带,暗自把摔破表壳的手表揣进口袋。看着他这一举动,明楼脸色严峻,已经无法制止。南云造子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阿诚,表情愈加怪异。“你在想什么?”明楼问。“猎物,猎物开始出错了。”“也许一开始就错了。”“这话说得没错。”“听说日本陆军总院高级病房收了一个级别很高的共产党叛徒。”南云造子饶有兴致地问:“你也感兴趣?”“他是银行的股票经纪人,如果有重庆方面搅乱上海金融市场的情报,记得录给我一份。”“没问题。”南云造子微微点头,“不过,你要有点耐心,他就快瞎了。”明楼道:“眼瞎了,心不会瞎。”从领事馆里出来,阿诚撑开了伞。梁仲春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人,即刻又迎了上去:
“明先生。”
“梁先生,我这里有一份参加今晚宴会的新政府人员名单,你就按图索骥找到他们,跟每一个到会的人员做一份详尽的询问笔录。明白了吗?”“明白。”梁仲春接过名单,问道,“不过,明先生,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需不需要秘密审讯?”说话的工夫,三人已经走到车边,阿诚替明楼打开车门。“今晚的动静,还用你来打草?”明楼别有用心地盯了一眼阿诚,冷冷道,“蛇自己都快‘站’出来了!打草惊蛇……”话没再说下去,坐进了车里。阿诚收了雨伞,关上车门,和梁仲春寒暄了两句也上了车。汽车发动,梁仲春弓着身子,目送明楼的汽车远去。南云造子站在楼上也目送明楼离去,随即又给身后的一名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心领神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