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还好他跑得快——准确地说是‘飞’得快。临昭果真名不虚然,堪称杀手中的杀手!抬眼瞥向追逐着燕陌与胭脂的黑夜一样的男子,他心中多了些欣赏,并庆幸自己的箭术独步天下,否则就该误人所托了。
逃得一劫的燕陌与胭脂额上均冒出了虚汗,心知有人暗中相助,没有时间细想对方身份,接连提快前行速度,只求速速逃出追踪。
原本以为自己的箭将终结两人性命的临昭见得两只黑羽小箭,暗自又吃了一惊,暗藏之人果然厉害,居然有本事拦截住他的变线弧箭。不过,他向来不是轻言放弃之人,眼见目标渐远,再也不管自己是否身在危险射程之中,拉弓满弦,四箭齐发,两前两后,径直飞向燕脂与燕陌身形。
胭脂与燕陌凭借宝马,速度奇快,却受累于蒙姜之马,是以身处位置还在临昭射程之中。只不过这一次,胭脂反应很快,飞身倒坐在逐月背上,面向四箭,判断着它们即将变线的位置,舞动长剑,欲截下四箭,以保燕陌平安。
谁料这一次,四箭未有变线之势,胭脂一招只截落两箭,正想再补一剑以扫落剩下的两箭,忽见四只黑色小箭飞来,其中两只射折了未被她截落的两只长箭,另两只则是准确地射在了她的剑身上,‘叮叮’两声落在地上。抬头朝黑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反观临昭这一次是真的被惊吓住了,暗藏之人的箭术如此卓著,莫非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看来今晚,他的确无法取燕陌性命。不过有一点,他能确认,那就是暗藏之人虽然出手助两人逃匿,却没有对自己起杀念。否则,以这等神出鬼没的绝世箭术,要取他性命并非难事。只是伟大的苍隐,怕是要失去一名功勋卓越的战将了。
就这样,临昭与他的杀手们以及数百精骑兵眼睁睁看着燕陌与胭脂掳走蒙姜,叹息不已。
能一睹三个高手的交拼,今晚他没有白来。房顶上的白影见临昭终于暂时放弃了追击,欷歔不已地闪离远去。
“报——”临昭刚吩咐完精骑兵打扫整顿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的街道,一个满面是血的士兵骑着马迎而来,飞快地半跪到了他面前,慌慌张张地道:“报,有……有人血……血洗了南……南城门……”然后呈上一只黑色小箭。
临昭顿时五官扭曲,双掌扫出排山倒海之气,在青砖铺就的街道上击出一个大坑来。想是暗藏之人趁燕陌到来、局势稳定之时,中途赶去南城门将蒙姜布下的守城之兵尽数杀死,然后再折回来连阻他两次。除了箭术,此人轻功亦是了得。
众人见他怒极,都不敢上前触犯他,生怕被他生吞活剥了一般。过了好一阵,一个手臂受伤的下属大着胆子问:“团主……”
“来人,飞鸽传书至雾都凌峰处,让其着即实行预期的计划。”恢复脸色的临昭冷漠地道。
“是——”负责通信的杀手道。
“蒙将军怕是凶多吉少,赤奴城掌兵之权暂由童副将军指挥吧!”有道是法不责众,他原本就不该像要求杀手那样要求这些被蒙姜一手栽培出来的精兵。“记得派人找蒙将军。”
“是,临团主。”精骑们应了他的话,舒了口气。
“没有受伤的跟我走,受了伤的……就在赤奴养伤吧!”末了,临昭破天荒地对自己的下属宽容了一回。
人群一分为二,精骑士兵们整理着现场,二十来名杀手跟随临昭的脚步消隐于浓浓夜色之中。
夜冰凉之极,原先人影频繁晃动的大街渐渐地安静下来,放眼望去,空无一人,仿佛适才的喧嚣从未发生过一样。
被惊心动魄的打斗吓得两腿发软、惊魂不定的钱庄老板,在所有人都走光光后,用手推了推还在惊吓中没有恢复过来的小伙计,疑惑地问道:“你刚才有听见他们叫那个长得面色如铜的男子什么名字吗?”
被摇醒的小伙计傻傻地摇了摇头。
“好像是叫‘燕陌’。”钱庄老板努力地回忆着,等他意识到‘燕陌’代表着什么以后,抱着小伙计狂喜地道:“是‘燕陌’,是咱们雾烈的希望回来了!我们有希望了,我们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