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将煎蛋放在桌子上。
看到苏念衾有些疲惫的神色,桑无焉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没睡觉?”
“你还吃饭吗?”他有些不耐烦地问,再扔了双筷子给她。
桑无焉垂头看到盘子里那个内外皆焦的煎蛋,怯怯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东西吃了不会出人命?”
“我确定!”苏念衾带着怒意,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3)
到了第三天,是红疹最猖獗的时候。疹子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医生说熬过了便会迅速康复。
她不喜欢一个人躺在房间里,这样好像很孤单,于是挪到了客厅沙发上。
乳白色的布艺沙发很大,足够将她舒舒服服地容纳在其中,当然还包括她的枕头、被子。
苏念衾一直不怎么和她搭腔,所以全是桑无焉一个人自说自话索然无趣,加上药物的缘故,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半晌之后,苏念衾走来在茶几上凉了杯热水,然后在沙发旁静立了片刻,确定她睡得很安稳后,才拿上钥匙出门买吃的。
第四天晚上,她半夜里睡醒忽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一照镜子果然红疹退去了许多。
她踮着脚尖开门走到沙发前,发现苏念衾已经躺在沙发上熟睡了。他睡觉很规矩也很安静,被子盖得好好。
灯是熄着的,客厅里却依然很亮堂。
沙发背后是客厅里那个足足有五米高的落地大窗户,窗帘一直没拉,月光照进来,落在苏念衾的脸上,一扫素日的冷漠,显得格外柔和。
桑无焉心想,上次被抓了个现场,如今你闭着眼睛总看不见。
于是俯下身,想再处近一点看他。
屏住呼吸,四周只剩下苏念衾轻轻的鼻息。
她忍不住偷笑。
原来,这个男人的睫毛真的很长,现在安静地搭下来,照着月光留下两道弯弯的阴影。
忽然,他的睫毛动了一下。
苏念衾用他特有的低缓声线突然开口说:“我可不会连续放过两次机会。”
他苏醒过来的言语着实地令桑无焉又吓了一大跳。
她的表情呆住了。
苏念衾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桑无焉的后脑,他朝下微微一使劲便让桑无焉的脸贴近自己。
原本他只是想捉弄下她,没想到桑无焉居然顺势将吻落在他的唇上。
桑无焉轻轻地啄了一下:“你以为我会吗?”做完这个动作,她颇为得意地做了个谁怕谁的宣告。
苏念衾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措手不及,愕然之间,她的温度与柔软依然留在自己的唇间。她还在低烧,所以趴在他的身上像个炽热的火球。
他稍微定了定心神,那一瞬间似乎嗅到了芦荟和女贞花交织的香味。就是唇与唇之间这么简单的一个碰触,使得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愫一下子就疯长出来,扰乱了他的心境。
原来,他并不讨厌她。不,不,不。不是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是的,是喜欢。如果不喜欢为什么那晚听见她无助的电话,迅速地就赶了过去;如果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破天荒地耐起性子照顾她;如果不喜欢她,何必三番两次地这么捉弄她。
桑无焉看到苏念衾若有所思的神色,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火了,尴尬地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不想,苏念衾拉住了她。
“你多大了?”他问了一个相距甚远的问题。
“二十三,怎么?”
“可以对自己行为造成的后果负责了。”苏念衾用喑哑的嗓音说,然后将桑无焉横抱起来向卧室走去。
桑无焉气极,他真的是一个瞎子吗?怎么可以这么熟练地开门,关门,把她放在床上?!
他封住她的呼吸。
“苏……”她好不容易挣脱一点空隙呼吸,刚吐一个字,又被苏念衾的舌尖撬开她的齿缝,肆无忌惮地在里面搜掠。
她再次挣开他的吻,头偏向一边,于是苏念衾吻下去亲到的是她的侧脸。
他怔了一秒钟然后滑向她的耳垂,接着顺势滑下,脖子接着是锁骨……他一颗一颗地解开桑无焉身上的男式睡衣,吮吸着她胸前雪白的肌肤。
动作比方才轻柔了许多,
“苏念衾。”她终于能从一种无法思考的迷幻中,完整地喊出他的名字。
“嗯?”他一边回答一边不忘耕耘。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就喜欢。”
桑无焉面色绯红地说出这些话。
这话好像是一个魔咒,让苏念衾停下动作来。
他怔忪了稍许,然后将她身上的睡衣又重新整理好,直待他低沉的呼吸稍稍平缓,期间就这么俯视着她,仿佛眼睛真的能看见似的。
他问:“为什么?”
“Love at first sight!”
苏念衾闻言微笑。
那是桑无焉生平第一次见他笑。眉毛挑起来,眼睛像星星一般闪亮,然后睫毛随着微微颤动。
“瞎子听不懂英文。”苏念衾说。
桑无焉嘟着嘴:“那听不懂你乐什么。”
苏念衾继续笑却不答话。
“你说,你笑什么?”桑无焉不服气,伸出手去捅他的胳肢窝,苏念衾好像果真很怕痒,立刻躲开,笑出声来。
桑无焉不依不饶:“你就知道欺负我。那你呢,念衾。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我的?”一边厚脸皮地问一边在床上步步紧逼。
苏念衾逃不开,只好一把将桑无焉环在怀里不许她的手再乱动,狠狠地拥住。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桑无焉的头顶上,双眸染了层浅浅的笑意。
许久之后,他悄悄说:“也许是在摩天轮上。”
“什么?”桑无焉并未听清楚他的低语。
苏念衾却再也不肯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