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几个人吃了酒申时才乘了车马离开驿站。可这些事,夏初七都插不上手,她连赵樽的面也见不着。
落晚时,她在院里扫着落叶,正寻思要不要去玉皇阁堵他,外头就有人在喊。
“楚七,有人找。”
放下扫帚跑到驿站西城门,她一眼便见到了坐在门外石墩上的兰大傻子。一张黑脸上好几道明显的抓痕,身上新制的袄子也破了洞,棉花从那洞里钻出来,在冷风里直晃悠。
“草儿……”傻子红着一双眼睛望她。
“你怎的来了?”夏初七与几个守卫打了招呼,冲出去扯住他的胳膊四处查看,“咋的了?谁欺负你了?”
傻子扁了下嘴,没敢看她的眼睛,只摇了摇头,“我就是想你了。草儿,我去求殿下,求他别撵我走。你在哪,我便要在哪。”
查看着他脸颈上的伤痕,夏初七语气重了几分,“别扯偏的!说,谁打你了?”
傻子不惯撒谎,在她的威逼下,很快就老实的交代了。
原来夏初七没有回鎏年村,村子里的谣言更多了。有人说她和野男人跑了,有人说她被人睡大了肚子,偷偷落胎搞得翘辫子了,傻子听不下去,便与人打了起来,村子里那些个长舌的小媳妇儿不经他打,结果把汉子引了来,几个围着他好一顿胖揍。
看着他狼狈又可怜的样儿,夏初七与人玩儿命的心都有了。
“就这样,没了?”
傻子耷拉着脑袋,只会摇头,可他闪躲的目光却瞒不过她的眼睛。
“说!不然我可不要你了。乖乖说了,我便想法子留你在身边儿。”
“我说我说,是,是刘家嫂子,她……”傻子支支吾吾,黑脸有些发红。
夏初七狐疑的看着他。
他嘴里的刘家嫂子是与范氏玩耍得极好的一个妇人,家里男人因了范氏的关系去了县衙里做捕快,常年都不落家,那妇人平素在村子里行为就不太检点。可她会怎么着傻子?见他说不出来,夏初七牙根一咬,恨得去拧他耳朵。
“你个闷墩儿,说啊,她到底怎么着你了?”
傻子可劲儿歪着脑袋闪躲,被拧了龇着嘴也不喊疼,好久才懊恼的嘟囔出声儿。
“她捏我屁股,还,还捏我……捏我的……”
不用说了,夏初七懂了。她家傻子相貌不错,体格又壮实,敢情是被那骚蹄子给猥亵了?他妈的!一股子恼意冲上了头,她却没了发火的念头。
人吧,越是生气,越是气不得。
几桩事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她浅眯着眼,勾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来,傻子,我们找殿下去。”
心里有了个一箭双雕的计划,夏初七脚步快了几分,就盼着能快点见到赵樽。可正当她拽着傻子的胳膊,步入驿站西城门不远,就听得一声儿略带酒气的呵斥。
“那谁,给小爷站住。”
她侧眸一望。那男人长得很俊,一双丹凤眼儿含着笑,没有束冠的乌黑长发散在肩上,一袭佛头青的鹤氅也穿得个松松垮垮,整一个不着调儿的纨绔样儿。
夏初七放开傻子,礼貌地问安,“小公爷好。”
“小爷我不好。”元祐捏着下巴端端走过来,一双眼儿浅弯着盯她,“小表妹,两三日不见,长得越发水灵了。”
“亏得小公爷眼神儿不好。”
“呵……”
元祐笑得越发风情了。
“小表妹,那日不是说长大了便要许给我吗?怎的今儿又与别人勾勾搭搭?”
夏初七笑眯眯的望着他,“小公爷说笑了,楚七如今也是个男人了呢。”
元祐低歪着头,瞧了一眼她那袭青衣直身,摸着鼻子笑了起来,“小嘴儿可真会说话。行,既然你也是男人,那……”说到此,他手臂一搭便揽住了夏初七的肩膀,一句话说得好不风骚,“小爷我最喜欢清秀的小倌儿了。来,亲个嘴,我便放你进去。”
“亲个嘴?”夏初七问得眉眼儿俏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将一只小手回勾上他的脖子,抬头,咬唇,喃喃笑道,“小公爷,您看这地方也不对,不如改日?”
元祐笑着望她,“改日?也好。”
“呵呵……”夏初七奸诡一笑,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