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阿七是不是想家了?”
夏初七摇了摇头,依偎在他身上,听着外面呼呼作响的北风,浅笑道:“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其实我是想问你来着,这仗一打就是一年多,你是不是想家了?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两房侍妾呢,你都不想吗?”
赵樽一愣。她不提,他都忘了。
低笑一声,他捏她的鼻子,“等回了京,就将她们打发了。”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咱的三年之约还差一年呢。”夏初七叽叽笑着,得了便宜还卖乖,赖在他的怀里,环在他的腰上,汲取着这一份独特的温暖,觉得无比安心。半晌儿,她听得头顶上他的声音。
“是啊,这场仗耗得太久。”
夏初七抬头看他,“够顺利了。北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哈萨尔也非池中物。再说,他们生于漠北,长于漠北,漠北是他们的家乡,我们想要在他们的地方彻底剿灭他们,根本就不容易。”
“嗯。”赵樽浅浅抚着她的脸。
“赵十九,依你看来,这仗还得打多久?”
“那得看朝廷的意思。”
实际上,赵樽深入漠北与陈大牛直入辽东与遇到的情况不一样。北狄的阿古将军虽然厉害,可陈大牛在正面战场上是一员虎将,一路过关斩将,披荆斩棘,一年时间而已,大片土地已收入囊中。可哈萨尔不同,漠北的地理环境也不同,北伐军大多是南人,不熟悉地形,不熟悉习性,能够在漠北占尽便宜,已属不易。
“没事。”她看见了他眸底的波光,轻轻一笑,“两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无所谓,我一直陪你打下去。大不了咱们扎根在漠北好了,我看在这草原上过着也好,反正我是习惯了。”
赵樽没有回答,只是搂她更紧。
怎么可能习惯呢?江南烟雨的温馨与漠北的苦寒相比,生活环境相差太多。尤其这一年来,军中缺衣少食,有时候从关内运来的粮草都不够温饱,还得他们自己想办法,生活过得很艰难,和京师的锦衣玉食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他黑眸沉下,几不可闻的一叹,“阿七,委屈你了。”
夏初七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什么呢?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委屈我,我不介意的,我没和你客气,比起在京师的生活,我更喜欢漠北。在这里,至少我们是自由的。”
“阿七……”
赵樽扣紧她的后脑勺,深深的看着她。
“赵十九!”
她低低叹一声,他的唇落了下来,呼吸紊乱地吻她。
鸽笼里的大马和小马在恩爱的“咕咕”碰头,诉说着长久的分离,火炉前的两个身影也依偎在一起,时急促,时缓慢,如一对交颈的鸳鸯,一直吻到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