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愧对她:“是朕思虑不全,才给了那毒妇空子钻,你且放心,此事朕不会就这么算了,总要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淑贵妃含泪摇头道:“陛下不必如此为难,像眼下这般,臣妾想要见皇儿,便能宣他过来一见,于我已是心满意足了。至于能不能记在臣妾名下,已不是什么大事,难道不记在臣妾名下,皇儿便不是臣妾的皇儿了吗?”
百里煌叹口气,“只是那孩子到底对你怨气颇重,朕实在担心……”
淑贵妃眸光微闪,“母子连心,臣妾相信,假以时日,皇儿他定然会原谅我这个母妃,臣妾不着急,陛下也不要着急好不好?”
沈若棠这个女人,只怕从今后要更紧的抓在手里才行了。
半晌,百里煌长长叹息一声,“朕原以为此事十拿九稳,却不想会横生枝节。蓉儿,你们母子两个,朕愧对你们实在良多,你心里可会怨朕?”
“陛下这是哪里话?”淑贵妃伏在他胸口,轻柔回应道:“陛下的苦衷,蓉儿心里都是明白的。能继续留在陛**边服侍您,蓉儿便已经心满意足。皇儿也是,陛下苦心栽培他,他便是眼下不理解,往后也定会明白您对他的一片苦心。蓉儿如今能在陛**边,又能时时见到皇儿,这才是最要紧的。”
“你啊,总是这般容易知足。”百里煌又叹一口气,僵硬的身体却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知足方能长乐啊,”淑贵妃轻声说道:“蓉儿本就没有大志向,您是知道的。”
“朕当然知道。”百里煌抚着淑贵妃单薄的背脊,感慨着应和道。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待百里煌心情全然平复了,淑贵妃才离开他怀抱,抬头看着他,期期艾艾的说道:“陛下,臣妾能不能跟您讨个恩典?”
此时百里煌正是愧对她之时,她可不能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
“你说。”
“臣妾这些日子才弄明白,原来那位沈姑娘,根本不是什么无父无母的孤女,您道她是谁?”不等百里煌回答,淑贵妃又径直往下说了:“原来她竟就是大楚时,楚皇给皇儿赐婚的那位沈相之女沈若棠!”
“有这种事?”百里煌的眉头迅速压了下来,“老三好大的胆子,他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欺瞒于朕!还有那不知廉耻的沈若棠,她……”
“陛下且先听我说。”沈贵妃哀求他道:“那位沈姑娘,臣妾自知道她的身份后,便常召她进宫来说话,臣妾发现,传言里说她种种不堪,并非事实。实则她恭谨知礼,仁善大度,孝顺恭谦,是真正的名门淑女。”
百里煌却明显不信,“只怕那是她装出来的样子。若真是个好的,又怎会不顾身份不知廉耻的住在老三府中,还厚颜跟着老三参加宫宴?”
“陛下,您常道臣妾在识人一途上颇为擅长,臣妾与她接触这些日子,倘若她是装出来的,臣妾又如何能被她瞒过去?”淑贵妃柔声说道:“至于她为何会在三殿下府中,却是因为——她是被三殿下掳来琉国的,三殿下威胁于她,倘若不听从他的话,便让她再也见不到皇儿。仔细想来,这沈姑娘这般遭遇,倒跟昔年臣妾有些相似。臣妾知道后,心里难免要多怜惜她两分。”
百里煌眉心原本蓄积的愠怒在听闻她提起昔年时,便如被一盆雪水兜头浇淋下来一般,“如此说来,她竟也是不得已?老三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等事来!”
“许是三殿下有他的理由吧。”淑贵妃轻描淡写的说道,“臣妾知道这些事后,心里很是不安,因而想求陛下,不若还让她跟在皇儿身边,到底是有情人,就这么拆散了,臣妾实在于心不忍。”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百里煌沉吟道:“不过要做皇儿正妃,却是绝无可能。这一点,你身为皇儿的母妃,却是要为他顾虑周全,可明白?”
顿了顿,又不放心的道:“肖侯爷家,这道圣旨是该早些下达下去了。”
“陛下这般厚此薄彼,只怕不妥。”淑贵妃却连忙道:“论长幼有序,三殿下的亲事尚未说定,却先定下皇儿的亲事,只怕……”
“你说的有理。”百里煌深以为然,“老三到底也是朕的儿子,他的皇妃人选,也要慎重一些——你与外命妇打的交道多些,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好姑娘倒是不少,就不知道三殿下是什么心思?”
“且不管他,你给朕拟个单子出来,朕再斟酌一番,将人选赶紧定下来。如此,皇儿的亲事也能尘埃落定了。”百里煌兀自笑着道。
淑贵妃笑的柔顺恭谦,微垂下的眼帘挡了眼里雪亮的光:“是,臣妾拟好单子便给陛下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