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簪微僵,看着他沉静的面容,随后低低地笑:“是……朋友。”
她在祈求什么呢?
她在盼望什么呢?
明明知道这个人最是骄傲又冷心冷情,明知他唯一的情意都交付给了那个被他亲手处死的美丽女子手上。
双白看着面前的少女神色变回了原先的沉寂,那种明亮如火的神情在她眼中消散,似被他亲手浇灭,心中莫名地窒闷。
九簪不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站在梅树下,望着枝头梅花随风轻摆。
双白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却只觉得这种气氛怪异又沉闷。
过了好一会,他方才寻了个话题:“自从你将苗疆地形图交给了殿下,殿下带着大军剿灭了曾经参与袭击钦州的寨子,苗疆诸人都将你视为叛徒,你真的要回去么?”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里,仿佛带了阻止的意思。
九簪却忽然转过脸,再次直勾勾地看着他好一会,忽然道:“双白,你是不舍得我么?”
双白:“咳咳咳……”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竟一时间有些狼狈。
面前的少女却笑了起来:“呵呵呵……不要紧张,好歹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些年的朋友,你不舍得,也是正常的是不?”
她都帮他找好了借口。
双白再听不出面前之人的阴阳怪气,他就不是那个以谨慎仔细闻名控鹤监的双白了。
他抬起妙目,看向九簪,觉得自己也许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比较好,他略一沉吟:“九簪,我……”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九簪打断了:“不必担忧,我敢做便敢当,何况阿姐不会让我有事的。”
如果九翠不是确定她回去会安然无恙,是不会这么要求的。
双白被她岔开了话头,一时间也不好再表明什么,只淡淡地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拿起酒杯品了一口酒:“那就好,你……”
他顿了顿:“什么时候走?”
九簪道:“明日。”
双白手里的酒微微一晃,酒面上荡漾开一片涟漪。
他抬起妙目,仿佛漫不经心地道:“这么快,之前我并没有听到消息?”
苗疆来人的事儿,他是知道的,但是只以为是为了要商议事情,却并不知道那些使节还是来要接走九簪。
九簪轻抚那枝头梅花:“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呢,这里没有需要我的人,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故土难离,我想家了。”
双白轻笑了起来:“是想家还是想着要给你的阿奎哥上香?”
“卡擦。”
一枝梅花梭然被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