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看起来就像屋子里的主人还没回家。
獐子叔描述的那个穿着白衣的瘦瘸子,听起来是有几分瘆人,但赢湛还在屋子里,有这尊厉鬼坐镇我还真不信有啥鬼东西敢来放肆。
吃完剩下的半碗面,我捧着被面条撑出的小肚子,刷了碗然后铺床。
夕阳总是转眼就落下,做完家务,窗外已经染上了夜色。
赢湛还在窝在神龛第七层的骨灰盒里,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夜,静的可怕!
我时不时往窗外望去,耳朵也比平时更注意听院子里发出的声响。
玻璃窗上只反射出屋子里被日光灯找出的景物反光,屋子外漆黑一片,坐在沙发上看过去,什么都看不见。
“咯!”散养在院子里的斗鸡突然叫了一声!
我在沙发上玩手机,被这声鸡叫吓了一跳。
公鸡都有打鸣的习惯,但这都是在白天,三更半夜哪里有听见公鸡叫的?
刚才那一声鸡叫,像是睡梦中被什么东西踩到了尾巴,或是有什么东西爬进院子的时候正巧落在了鸡窝里,把外婆养的斗鸡给惊着了!
想起獐子叔说的那些话,我不由警惕起来,悄悄关掉了客厅里的灯光。
屋子里变暗后,屋外的月光就洋洋洒洒的透进来,玻璃窗外的景色渐渐依稀可见。
我轻手轻脚的凑到窗户边,垫脚往外面一看,一片白色的一角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迅速飘了过去。
卧槽!什么玩意?
我紧张的躲回窗后靠在墙上,心惊肉跳。
院子里的几只斗鸡骚动的更加厉害,纷纷从鸡窝里探出头,如临大敌的撑开了翅膀。
外婆选中的斗鸡都是饮过血的,每只鸡的喙都啄死过另外一条鸡的命!
暮色中,它们的眼睛也像是浸过血似得,随着鸡头的晃动,腥红的眼珠如鬼火般在地面上攒动。
但这些平时看见人就啄,看见牲畜就撵的斗鸡,现在只是不安的缩在鸡窝里窥探,竟没有一只敢扑上去捍卫自家的领地。
用了几十年的木门上出现了“咔哒”的声音,门把手被外面的东西左右转动了一下。
若是我没有锁门,那东西一定就堂而皇之的推门进来了。
“咔哒!咔哒!”
这声音听得我的头皮发麻!
我家的木门并不是贴着地面的,早些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外婆为了防止跳尸故意把门槛加高了一尺,所以我们家的木门就比寻常人家的门缩短了一尺。
后来我出生了,蹒跚学步的时候,在这门槛上狠狠磕破了脑袋,外婆这才又把那一尺高的门槛拆了去。
也是从那时起,但凡有人来敲门,我都习惯先从门板和地面间漏出的一尺来高的空挡里看上一眼,以此来确定来者的身份。
此刻,我的视线再一次往木门下面看过去。
那个白影却不在门后头,但它明显也没有离开,我没能从空挡里看见它的脚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月影却透过门缝在我们屋子里拉长了一道扭曲的精瘦精瘦的独脚黑影!
诡异的气氛跟电视剧里那些个杀人魔,变态都影子甚是相像。
可我也不是一般人,大小跟着外婆走南闯北,我王元宵就是被吓大了。
在我的认知里,只要是能被照的出影子的都没啥好怕的!
因为,只有活物才会有影子,那些个妖魔鬼怪是不会有影子的!
我一手抓着黑伞,另一只手捏着黄符!
赢湛说过,外婆给我的黑伞比钢刀还要坚固,具有四两拨千斤之力,轻轻打在别人身上就跟被拳王阿里的右勾拳击中似得,绝对能把人K.O!
黄符拍在人身上也能把人拍晕,这点我在景千夏的身上已经试验过。
只听“哗啦”一声,人影不留情面的往我家的大门上泼上了什么液体,紧接着从门缝里流淌进了一片殷红的色泽。
那液体有些腥气,令人作呕。
獐子叔的话给我营造出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一直以为那瘸子真是来给我泼油漆的,不曾想过瘸子泼的不是油漆,而是新鲜的血液!
血液顺着门缝流淌在我的脚下,似乎源源不断,令人毛骨悚然!
我赌气的瞪了一眼神龛第七层的位置,把手里的黑伞和黄符握的更紧了一些。
只要外面的人影敢破门而入,我就敢冲上去和他拼命!
哗啦啦——
又泼了一桶血!
我不知道这是人的血,还是某种动物的血,只知满眼的红看得我几乎作呕!
人影好像察觉了木门底下有一个足够他钻进了的缝隙,好奇的弯下腰想要探头进来看。
随着人影凑近,我发现它不止是个瘸子,它的上半身也像是被割去了一半,只出现了一条胳臂的影子,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歪歪扭扭的姿态,每做一个动作关节处都会发出“咔咔”的声响。
特么,这货不会是想爬进来啊?
我一颗心就快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不小心碰翻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了“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一个清脆的好似百灵鸟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元宵,在家吗,快开门,我是景千夏!”
景千夏,怎么会是她?
不对,门上的血还在滴滴嗒嗒的流淌,吱嘎吱嘎的关节声也在寂静的夜幕中持续着。
卧槽,是门外那个缺腿残手的怪物,它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