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见面就踹人,还好你干爹下巴硬,换做别人脑袋都被你踢飞了。”
我承认,刚才是我小题大做了一些,刚想心平气和的赔礼道歉。
一转身,我又忍不住踹出一下断子绝孙脚,将北冥鲲踢下水。
“你干嘛不穿衣服?!”我气急败坏的直跺脚。
北冥鲲两边的腮帮子都肿起来了,投给我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衣服在树上挂着,干爹总要先爬上岸才能穿吧。再说,第一次见面你还是一条小鲤鱼的时候,不也没穿衣服么,怎么没见你害羞?”
我紧紧捂着眼睛,直到北冥鲲穿好衣服笑话我,才敢睁开。
“鱼本来就不用穿衣服,可我现在是人的样子,被你看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好像就被看到了一个后背吧,还好我一脚踢的及时,不然就真的被看光光了。
北冥鲲摘了两片树叶贴在脸上消肿,半开玩笑道,“你不是已经决定嫁给哪个叫做赢湛的皇子了么?要是他因为这件事情不要你,就换我娶你好了。”
我埋着头在前头走,“您是我干爹,哪里有娶自己女儿的道理,别开玩笑了!”
北冥鲲抖了抖湿哒哒的头发,弯弯的眼角在微寒的月色下溢出了一抹湛蓝色的光晕,“说的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干爹不急,可以再等两年。”
“干爹!!!”我恼羞成怒的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他那双笑盈盈的蓝眼睛。
北冥鲲忍俊不禁的捂住嘴巴,“好好,不说不说。”
今晚的皇宫尤为肃清,我们在一轮朦胧的毛月亮下,猫着腰前行。
泡过了清澈的池水,我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去王府,北冥鲲跟了我半路,突然在一条岔道口停下脚步。
“干爹在这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
“这里可是皇宫,您在这儿能有什么事?”
我差异的转过身,北冥鲲已经神秘兮兮的猫进了另一条岔道上,带对我做了个“嘘”的禁声动作。
“好事,要不要一起来?”
我纠结了半天,被好奇心驱使着跟过去。
北冥鲲东走西瞧,居然领着我一路来到了御膳房。
御膳房是皇宫里极少数不熄灯的地方之一,为的是防止那些偷吃的宫人,所以总会派人守夜。
我拉住北冥鲲的衣袖,“那里有人!”
果然,刚靠近御膳房,就看见一个瘦小的穿着褐色奴隶衣服的少年蜷缩在大门一侧。
寒夜里,他只穿着一件算不上厚的单衣,身体消瘦,脸埋在背风的那一侧,冷的瑟瑟发抖。
“我知道,他是御膳房的守夜人。”北冥鲲说着,随手掐断了几根树叶,对着树叶吐了一口气,叶片上就燃起了火焰。
北冥鲲不动声色的将火堆送到奴隶少年的身旁,随着周围温度的身高,少年的身体不再因寒冷而颤抖,渐渐熟睡过去。
“日行一善,干爹帅不帅?”
我的两条眉毛都快要郁闷的打结了,“您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这男娃生个火堆?”
“当然不全是,跟我来。”
北冥鲲拉着我,悄悄潜入御膳房,好一番东翻西找,才将目光聚焦在一个大水缸子里。
我侧耳细听,水缸里不仅有水纹流动的声音,似乎还传来了微弱的嘤嘤哭声。
掀开水缸上的盖子一看,水缸里居然养着一只通体金色的河鳗。
河鳗一看见北冥鲲,就哇一声哭出来,“北冥大人,您真的来救俺啦,当初您给俺鱼鳞时,俺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折断了鱼鳞您就真的来了。”
这条河鳗要是是一个小姑娘,或者是一条雌鱼,我一定不会惊讶他用这样情意绵绵的语气说话。
可这条河鳗却扯着一副抠脚大汉的嗓音,浑厚低沉,简直听我的毛骨悚然 。
北冥鲲将河鳗从水缸里捞出来,“快走吧, 以后别再给人类抓到了。”
“谢谢北冥大人!”河鳗千恩万谢的游走了,留下了一片被折断的鱼鳞。
我捡起地上的鱼鳞,发现鱼鳞的颜色的是深邃的蓝色的,仿佛与夜幕同色。
“没想到义父还是个烂好人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北冥鲲腼腆的挠着头发。
我不客气的对他摊开掌心,“拿来。”
“什么?”北冥鲲有些莫名。
“鱼鳞啊!您连河鳗都给了,不会吝啬的不给你干女儿吧。”我催促着勾了勾手指。
北冥鲲将手伸进衣服里,拧着眉头拔下一片粉色的鱼鳞放进我的掌心,“也好,以后想念干爹了只要折断鱼鳞,干爹就会立刻来找你!”
“啪!”门外传来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少年的哀嚎。
“叫你再睡,万一有人偷溜进来,你担当得起么?”
“哎呦,别打,求你别打,刚才没人进去。”
听见了人声,北冥鲲拉着我跳出窗外。
“金鳗呢,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要献给陛下的!”
“啊!别打,哎呦!”
我们渐行渐远,虽说是救了金鳗一命,可也连累了那个奴隶少年无辜挨打。
出了皇宫,我们分道扬镳。
待我回到王府,打更的人,敲响了三更的铜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