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军动作轻柔的将灵台整个都擦了一遍,直到手背上滴落了一滴血红色的水珠,他愣了一下,诚惶诚恐的说道:“我知道您生气我没有照顾好她,但是我没有办法啊,那孩子倔强,不肯白白的接受别人的善意。”
“我只能暗地里帮她,她母亲的病我一定会安排好的,那些您犯下的事我都掩盖好了,不会有人怀疑的,更不会影响到孩子,您放心吧。”
“那孩子考取了状元啊,不愧是你看上的啊,有出息着呢,恐怕不需要我帮忙那孩子以后也不会太难过了。”
“以后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您别生气了。”
血红色的水珠慢慢变成了透明的液体,沈军面不改色的拿手帕擦掉了,在余光中,他看见了在他的后方,在烛光晦暗不明的角落,有一双脚静静的站立着,他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不留痕迹的收回了视线,继续擦着。
另一头,躺在床上的杜然在做梦,不再是那一个暧昧至极的梦,而是一个陌生的,却隐隐带着熟悉的梦。
梦里面,她在一个院子里,一个漂亮的,精致的院子里。一阵欢乐的娇笑声传来,孩童特有的稚嫩嗓音回荡着。
“荡高一点,我要飞的更高!”
“哈哈哈,阿郁,我最喜欢你了!”
“真好玩,飞得更高!”
杜然倾听着,莫名的觉得这把声音很熟悉,清脆悦耳的童声,在哪里听过呢?为何,她想不起来?
想要看清楚,想要知道那是谁,然而她却怎么也走不了,她的身子钉在原地,隔着一层雾气,只能隐隐约约的看着那里有两道身影,一大一小,相影相随,构成了一副动人的画面。
怎么会……那么熟悉……
那个人影,是谁?很重要的,想不起来,是谁……
杜然伸着手,想要去触碰,却冷不丁的惊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帘帐,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躺着。
呆呆的坐起身,杜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湿润了一片,她哭了?怎么会哭了?对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什么?
怎么会不记得了?
衣服被扯了一下,将杜然的心神扯了回来,她侧头看去,只见苗苗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她,像是询问她怎么了。
“苗苗?你怎么在这里?不,我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我应该在后院的……”
唰的一下,杜然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一张黑白照片,那个英俊的男人,那满屋子的‘人’,她受不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说话声就昏迷了过去,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许是看见杜然紧张苍白的脸色,苗苗抓住了她的手摇晃着,像是无声的安慰。
“小姐,你醒了?”
钟叔手里拿着热毛巾走了进来,见杜然醒了之后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将手里的热毛巾递了过去。
“擦擦吧。您流了很多汗,是做恶梦了吗?”
杜然沉默的接过,她的确做了一个梦,但梦里面的内容想不起来了,只有那份心悸久久未散。
“钟叔,是您把我带出来的吗?我……我是说,我闯进了院子里,被关住了,我……”杜然有点语无伦次了。
钟叔摇了摇头道:“小姐别害怕,老爷一直在书房里等你,你的疑问很快会有答案。”
闻言,杜然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用毛巾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缓解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