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给我爹写的信,前些日子,他打发人,打边关给我送来一万两千两黄金,这才把‘吉祥赌坊’的债还上。”
颜北斗听了,先是一怔,随后便是愤怒!
轩辕逍又道:“你爹是三品官,一年的俸禄银子是一百三十两,加上各路孝敬,顶天了,一年能有个七、八千两银子,你家的庄子,以及两个铺子,一年的出息大概是三千多两银子,这些钱加在一起,我给你算一万两千两好了。凌霄阁的最低消费是每日五十两银子,你一年间,倒有多半年都住在这凌霄阁里,这笔银子,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你家里有十一房小妾,奴仆三百多人,这一大家子人的开销,一个月就得五、六千两银子,这笔钱,你又是打哪里弄来的?”
“还有,半个月前,‘秀容乐坊’新来了一个乐师,你花了一万两千两银子,得了乐师的头牌,这笔钱,你又是打哪儿弄来的?‘秀容乐坊’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在那里包下的乐师,每个月必须得拿出五百两银子养活人家,这笔钱,你又打算从哪里抠出来?”
胖公子一看,自己反正已经说了实话了,多说一句少说一句也没什么区别,只好乖乖地答道:“每年,朝廷都会给边关采买不少药材,我舅舅就是管采买的,他每年都会克扣下来许多药材,拿去自家开的药铺里贩卖,得了钱,便与我家一家一半。”
轩辕逍道:“让他画押!”
包间里的屏风后边突然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手上拿了纸笔,原来轩辕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有人躲在屏风后边在记录胖公子的招供。
胖公子一看傻眼了,但是轩辕逍的侍卫却不由分说,抓了他的手就在供状上按了手印。
轩辕逍淡淡道:“送他去大理寺!”
一群侍卫上前抓住那胖公子,像拽肥猪似的把他拽了下去。
轩辕逍这才看向颜北斗,“颜大叔,你适才同我说,朝廷分发的军饷不足?这可真是有意思,上个月户部的军饷才发下去,单雪家军,便分到两百四十万两白银,并三百二十万石军粮,不知道何来军饷不足一说?”
颜北斗的脸孔顿时涨得通红,粗着嗓门道:“王爷,雪家军当真分到两百四十万两白银,并三百二十万石军粮?”
为什么他在边关听到的却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好多人都跟他说,雪家军的军饷给的不足?
轩辕逍淡淡道:“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领你去户部查账!饷银和军粮都是打云州、肃州、齐州三座州府调集过去的,你若不信户部,我可以使人带你去这三处州府的户房,再查一次帐。若是军中的账目与这几处都对不上,那中间必定有人贪腐,这可是大事。若真查出来,你也是功劳一件了!只不过,不知道你可曾见过军中的账簿?须知,诬告朝廷命官克扣军饷,可是要砍头的!”
“不!不用了!”颜北斗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耍了。
他从来都没见过军中的账簿子长得什么样子,只听人云亦云,说这次军饷给的又有些不足,所以便自以为军饷果然给的不足。
轩辕逍正色道:“国库便是再艰难,皇上也不会克扣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这一点,请颜大叔放心。还有,便是刚刚这何家公子说的,关于他家舅舅倒卖军中药品一事。何公子的外家姓袁,乃是平安城的大药材商袁家,军中一向都采购他家的金疮药。颜大叔,你可知,军中购买袁家的金疮药,向来都是一两银子一瓶,而一瓶金疮药的成本,不过十几文钱。你若是不信,户部那里有帐,我依旧可以带你去查。”
“颜大叔若是用过那药,便应该知道,袁家药铺的金疮药,同二妮子卖给军中的,有什么差别。一分钱一分货的事情咱们就不说了,都是卖药,凭什么袁家就能收一两银子一瓶的价格,而到了二妮子这里,你就一定要二妮子把方子交出来呢?”
轩辕逍说着,露出嘲讽的笑意,“虽说吃亏是福,可没有把人当傻子的。若是二妮子把方子交出来,那些人把方子交给袁家,依旧做这样的买卖,你身为二妮子的亲生父亲,这心里又如何过得去?而且,二妮子的药,才三百文钱一瓶,这个价钱,可比袁家的金疮药便宜多了。若非二妮子念着边关将士浴血奋战不容易,她又怎么可能卖这么便宜?”
颜北斗一张大黑脸,涨得通红,他吭哧了半晌,才一脸羞愧表情地看向颜小熙,低声道:“二妮子,是爹做错了,爹不该逼着你把方子拿出来!”
颜小熙哂然一笑,“爹你知道便好!这事,不是我小气,而是即便我拿出方子,真正受惠的,也不会是边关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