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还需要周书记定夺,请侯主任安排时间。”
侯卫东不便细说,道:“别客气,一会儿回话。”
等了一会儿,吴英仍然没有出现,蒙宁知道周昌全挺忙,便借故回到了屋里,将吴英叫醒。蒙宁道:“妈,就我们三人回去,刘铁松跟在身旁算什么?”吴英揉了揉眼睛,道:“他这么热情,也是好意。”蒙宁不满地道:“如果爸不当省委书记,他肯定跑得比谁都快,我敢保证。”
“你瞎说什么?”
“没有瞎说。”
“这些事,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点破。”
吃了早餐,吴英还是听了蒙宁的话,道:“这次到成津,是看当年插队的大院,别惊动地方上的人了。我、蒙宁、小勇三人去跑一趟,小勇当年独自一人驾车到过西藏,技术不错,你们放心。”
周昌全见吴英已经决定,道:“我有一个建议,由侯卫东陪你们去成津,尽量不惊动成津县,但是如果遇到不方便的事情,就由侯卫东出面,内紧外松,我就不派警卫了。”
这倒是一个合理化建议,吴英想了想,答应了。
等到吴英、蒙宁、朱小勇和侯卫东坐车离开,刘铁松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个小兔崽子,总算又过了一关。”他对周昌全道:“周书记,我有事想跟你说说,是刘明明的事情,你这当叔叔的要多帮助。”
10点左右,侯卫东从交通局调来一辆性能不错的越野车。这辆车他私下调用过数次,熟悉车辆性能,他亲自驾车在前面带路,朱小勇开着沈浩的沙漠王子在后面跟着。
成津县是沙州四县中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偏低的一个县,具体来说,经济社会指标排行,益杨县是当之无愧的老大,而且一骑绝尘,将其他三个县远远地扔在脑后,第三名就是成津县。
成津县与临江县的各项指标相差不大,数年来,两个条件相差不多的县互相较着劲,仍然是各有胜负的结果。在1997年,临江县的综合指标强过成津县,从此,成津县就排名第四。
在地形上,益杨县、吴海县、临江县、成津县四个县呈众星捧月之势,将沙州市围在中心,从沙州前往四个县的距离几乎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交通条件。成津县的交通逊于益杨县和吴海县,这是两个方面综合因素造成的,益杨地势更平,经济历来要强一些,领导干部开放程度也要高一些,而成津县境内大山多,要修笔直宽阔的公路必须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着实有些困难。
10点30分从沙州出发,到了成津县城已经是12点30分。侯卫东在城郊将车停下来,跑到后面的沙漠王子前,问道:“吴厅长,已经到饭点了,我们先吃饭,休息一会儿再到飞石镇?”
进入成津县境内以后,吴英看着熟悉的山山水水不禁有些伤神,特别是成津县的现代化进程不快,郊区好多老房子都是70年代的,吴英甚至还看到了当年刷写的标语痕迹,睹物思人,让她不禁神伤,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回成津的重要原因。
“小侯,不要一口一个吴厅长,叫吴阿姨。”吴英对这位干练的小伙子很有些好感。
蒙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主动道:“我们不急着赶时间,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再走。成津我没有来过,哪一家宾馆条件好一些?”
侯卫东道:“成津宾馆条件好一些。”他再次试探着问道,“我还是给县委章书记打个电话,请他们安排?”吴英即使没有蒙豪放的关系,她本身就是水利厅副厅长,来到地方上,县领导也要出面接待,所以侯卫东按照常规提出了建议。
吴英摇头道:“算了,我想安静地走一走、转一转。”
侯卫东跟随着周昌全到成津检查过工作,当时就在成津宾馆休息。成津县只有纵横两条街道,最高的建筑就是成津宾馆,所以,侯卫东对这个宾馆的印象挺深,也没有问路,径直来到了成津宾馆。
成津宾馆是成津县第一幢上了十层楼的房子,前面还有一面很时尚的幕墙,在灰扑扑的城市里,宾馆完全称得上风云之雄霸天下。
宾馆前面停了一溜小车,除了帕萨特、尼桑、皇冠等车以外,还有两辆连沙州都不多见的奔驰。
侯卫东对沙州各地的情况很了解,见了此景,立刻就明白过来,心道:“这应该是当地矿老板在办酒席。”
成津现代企业少到约等于无,但是资源型企业为数不少,而主流是有色金属矿老板,其次是煤矿老板,看眼前的情景,十有八九是矿老板办酒。
下车来到吴英的小车前,吴英不愿见这些人,已将车窗关闭。侯卫东就对蒙宁道:“成津宾馆在办酒,太乱,我建议换一个馆子。”蒙宁见到这么多高档车,有些惊奇,道:“成津县不怎么样,好车还不少,还有政府的车。”
在沙州各县,政府首脑都喜欢用军警车或是O字的警用便车,在这个餐馆外面,好车中间也看到几辆特种车。而到省市两级,政府首脑几乎不坐特种车,特种车太显眼,容易暴露目标。这是省市与县级的一个区别。而县级与乡镇也有一个明显区别,如今县级领导出于安全考虑,基本上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只有乡镇领导仍然把副驾驶座位当成了享受权力的标志。
侯卫东道:“成津矿老板多,和茂云情况接近,这些人一夜暴富,肥得流油。”
蒙宁道:“这其实是用国家资源富了私人,算了,不跟这些暴发户挤了。”她还是回头征求吴英的意见,“妈,我们换个地方,找一个偏僻一些、清静一些的地方,尝尝成津的地方特色菜。”
吴英就对车窗外的侯卫东道:“小侯,你朝左拐,我印象中在东门那里有一家老资格的清真馆子,是祖传手艺,也不知还在不在。”
“好,我在前面带路。”侯卫东就准备去开车。
这时,车背后喇叭声大作,是将手掌按在喇叭上不松手那种,尖锐刺耳,极无礼貌。侯卫东在沙州身份特殊,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了,他倒是没有生气,回头瞟了一眼后面的车,回到驾驶室前,拉开了车门。
这回头一眼捅了马蜂窝,后面桑塔纳车上跳下一个年轻人,穿着西服,没有戴领带,脖子上挂着一根小手指粗细的黄金项链。今天参加宴席的人,他大多数都认识,可是这两辆车很陌生,他打了个酒嗝,问了一句:“你们是来喝酒的?”
侯卫东道:“不是,路过。”
听到这话,黄金项链就将手里的烟头对着侯卫东方向弹了过去,口里骂骂咧咧地道:“妈个逼,你没有长眼睛吗?后面堵了这么多车了,快点开走!”
侯卫东身上带有任务,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他坐回驾驶室之后,认真看了一眼宾馆前面的大牌子,牌子上写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等字。
“原来是有人过生日,这人在成津挺有势力,应该是钨砂矿老板,否则这些人不会如此嚣张。”侯卫东一边想着,一边就开始启动汽车。
那年轻人却是急性子,又喝了酒,上前用手掌拍打侯卫东的小车,吼道:“妈个逼,磨蹭什么,小心打得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