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珍走到窗边,原本打算坐下,可窗台上的盆栽开得太过艳丽,刺得她眼睛发花,长袖一甩,花盆落地。
“公主……”留在外面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
“这盆栽是谁打理的?太用心,现在不是它盛开的时候,这种违背天理的事做多了,当心遭天谴!”
不知拉珍这话是说给宫女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话里有话。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公主饶命,奴婢只想着花开了好看,所以……”
斜眼,拉珍似笑非笑地说道:“自己到刑房领罚。”
“是,公主。”宫女小小松了口气,自己领罚,总好过被公主惩罚。
想到拉珍的那些手段,宫女就手脚发凉。
麻利地收拾好一地狼藉,宫女战战兢兢地朝刑房走去。
该死!
拉珍一拳头砸在桌上,将玉石桌面砸出几道浅浅的裂痕,指关节有细如红线的血丝顺着手指滑落。
为了这次宫宴,她早早地就让人散布了谣言,人言可畏,她原本以为可以利用坊间的流言,坐实她与白勇的事,她可以嫁到龙都,远离科克苏复杂的皇室。
可是……
垂下的手使劲握成拳头。
拉珍面目狰狞地看着窗外的暮色。
琴琬?
似乎有点意思?
相府。
琴琬有些意外地看着桌上的拜帖。
拉珍?
什么时候,她这么……吃香了?
“送帖的人是怎么说的?”
“回小姐,送帖的人只说九公主一直想结交夫人,在科克苏的时候,就听说过护国公的大名,很想看看这个叱咤沙场的将军能培养出怎样的女儿。”荔枝努力回忆着她听来的消息。
琴琬皱眉。
如果拉珍只是单纯地想知道白芷水作为一名武将,还是风云沙场的武将的女儿,是如龙都其他女子一般娇娇弱弱,还是如科克苏的女儿一般,是马背上的精灵。
还是别有用心?
不怪她多心,实在是外祖父的身份敏感。
玩味的看着桌上的拜帖,琴琬突然觉得,重活了一世,似乎很多人和事,都不是她当初看到的那般。
拉珍到相府的消息一传了出去,盛京贵族圈子又炸开了。
最近相府是怎么了?
众人想不明白,一直在盛京不上不下的相府,最近怎么频繁被贵人惦记?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静下心来的众人突然想起,相府的转变,似乎是从琴琬与容婷打了一架之后,难不成,容婷一拳砸下去,还把她砸开窍了?
容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众人迁怒的对象。
白芷水作为相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要亲自接待拉珍的,琴东山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出席,可他多了个心眼,让琴明月跟在琴琬身边,与白芷水一起坐在花厅里。
对于琴东山的小心思,琴琬表示并不在意,拉珍再不受宠,也是宫里出来的,最是看重身份,更何况,身份是她现在唯一骄傲的地方。
她的生母是可敦,是可汗的正牌皇后,即使生母被打入冷宫,她也是最正统的皇女,即使被其他兄弟姐妹挑衅,被奴隶苛刻,她的身上都是最尊贵的血统。
所以,拉珍格外看重她的身份,仿佛是为了向外人证明什么似的,她对身份的执着,到了苛刻的程度。
琴琬猜想,前世拉珍身上唯一的弱点,恐怕就是这个了。
她,太执着于自己的身份。
想想也是,在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唯一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个子虚乌有的东西了,更何况,这个身份更能让拉珍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
坐上了高位,拉珍自然要紧紧握住她能掌控的,比如:身份,再比如:权势。
收回涣散的情绪,琴琬坐在白芷水身边,安静地听着两个大人的谈话。
“琴夫人与我想象得差不多,果然有大将风范。”拉珍语气亲昵,甚至放低了身价,“我一直很仰慕白老将军,说实话,我们两国交战多年,如果不是我们仗着地理优势,白老将军早就拿下科克苏了。作为一名战士,我是很钦佩白老将军的,不管是谋略还是手段,他绝对是我们三国中最厉害的人物。身为武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他从不乱杀无辜,在这一点上,我尤为佩服。所以,我一直都很想结交白老将军的女儿,想知道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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