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她的情况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陆姨娘并不知道琴明柔的想法与计划,心里虽然着急,可也不敢过多地念叨,怕琴明柔心烦,只能干着急。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只是琴明柔一点也不着急,她还是如平常那般,该干嘛干嘛,琴东山那边还没想清楚如何转被动与主动,威远侯与拉珍的亲事到了。
尽管不是什么大事,可一个是侯爷,一个是公主,皇室要表示点什么,所以两人成亲当日,老皇帝准备让章逸晔代表他到侯府。作为章逸晔的跟班,章钰熙也是要跟去的,可好不容易脱离母妃与七哥的视线,章钰熙才不愿意那么快回宫,所以他一直磨蹭到最后才带着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宫。
只是临行的时候,琴琬犹豫地看着手里的陶瓷罐。
罐子不大,比一般的茶罐还要小一些,纯白色,没有一点花纹。
罐子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里面的蜂蜜。
“小姐?”荔枝迟疑地问道。
“放着吧。”琴琬将罐子递给荔枝,威远侯府啊,这是个机会,不是吗?
“琬姐姐!”章钰熙欢快地跑到琴琬面前,“明儿我去了威远侯府,还回来的。”
琴琬轻笑,“你放心,你屋子里的东西,琬姐姐不会让人动,你什么时候想来,随时都可以。”
章钰熙放心地点头,“本来我还想着带点蜂蜜回去,可七哥说他那里有,反正也就一个晚上的事,就是不知道他那里的蜂蜜味道好不好?”
说完,意犹未尽地吧唧嘴。
“都是宫里出来的,怎会不好?”琴琬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回头,看着那双湿漉漉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双眼,琴琬嗓子有些哽咽。
“琬姐姐,”章钰熙眨巴着眼,说道,“明儿钰熙给你带荷花酥回来。”
“好。”琴琬点头,垂下的眸子,闪烁着复杂的光亮。
威远侯大婚,朝中有交情,没交情的官员都会祝贺,琴东山也让下人备了礼送去,人虽没到,礼节到了。
本以为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成亲,却不想竟然闹得整个盛京人心惶惶,原因只有一个——八殿下魔怔了!
“魔怔”是很委婉的说法,已经有传言说,八殿下疯了,毕竟当日在威远侯府很多人看到了章钰熙的情况,那疯魔的模样,见谁就咬。
琴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端着杯子的手晃了两下,杯子里的水顺着袖口浸湿了裙角。
“小姐……”荔枝忙蹲在地上,拿棉布轻轻擦拭琴琬的裙角,“奴婢给您拿件干净的衣服。”
“不用了,”琴琬放下杯子,“我准备歇息了,你打水吧。”
“是,小姐。”
荔枝退出房间后,琴琬看着桌上的杯子发呆。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心里还是会担心。
章钰熙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琴琬知道他一直很依赖她,这种莫名其妙的依赖,她确实很珍惜。可不管她如何珍惜,终究抵不过她的恨。
利用?
要是章钰熙知道她利用了他,还会叫她“琬姐姐”吗?
心里莫名地一阵空虚。
一整晚,宫里都灯火通明,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战战兢兢地守在大殿里,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主子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华贵妃更是一宿没睡,红着眼看着太医们进进出出,直到天际泛白,太医院的院首才战战兢兢地站在她面前。
“麻石散?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查!给我仔细地查!”华贵妃气急败坏地吩咐完了,才看着院首说道,“八殿下的情况怎样?”
院首犹豫了片刻,终是硬着头皮说道:“回娘娘,八殿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微臣仔细检查过八殿下的身体,八殿下服用麻石散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且量大,次数频繁。麻石散对成人的影响都那么大,更何况是个孩子。八殿下岁数那么小,恢复起来并不容易,而且,要彻底摆脱对麻石散的依赖,需要强大的毅力,对成人来说,都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是没有自制力与毅力的孩子。”
华贵妃愤怒地红了眼。
谁这么狠心,竟敢对她的孩子动手?
是她太仁慈,所以这些人都忘了她的手段吗?
半个月?
不是钰熙到相府的时间,和琴琬有什么关系?
紧眼,华贵妃厉声道:“来人,把琴琬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