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翌日,琴琬看着手里的账本,听着白苗的汇报,眼角一抽一抽的,是她跟不上盛京百姓的节奏了吗?
什么时候,青楼这么赚钱了?
她能理解这些人猎奇、猎艳的心理,可楼里的姑娘都是换过的,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那些人。若说百姓猎艳的心思她还能理解,那些凑热闹的官员又是怎么回事?
百姓的心思很简单,这里曾经是盛京大官光顾过的地方,睡睡被这些朝廷大官睡过的姑娘,能满足他们扭曲的心理——看,这些达官贵人睡过的姑娘,他也睡过,在心理上平衡了,他与贵人一个高度了。
可,那些跟着凑热闹的官员又是抱着什么心思来的?
他们是想试试自己在床上威武不能屈,还是想试试自己的定力是不是比出事的那位官员强?
琴琬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些人的节奏了。
按理说,这间妓院才出了事,官员们对这里应该退避三舍才对,更何况,老皇帝才发了那么大的火,这种事不是更应该暂时缓缓吗,他们是有多饥渴?
与琴琬的莫名其妙不同,白苗一脸的兴奋。
跟了琴琬这么久,终于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时候!
在后宫过惯了被人踩压的日子,白苗比任何人都懂得看人眼色,更懂得运用人心。若说之前,他是本能地选择做与不做,跟在琴琬身边后,他发现,这是他的天赋。他似乎天生敏感,知道如何运用人心为自己办事,这让他很兴奋。
就像这次,这间妓院明明该让人忌讳的,特别是朝中的那些官员,在这个非常时期,不仅要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还要约束心里的欲望,可他愣是让这些人来了,还流连忘返,兴奋地忘记了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嘴。
琴琬颤巍巍地抬头,问道:“你说他们是主动来的,还……带着讨好的意思?”
白苗激动地点头,“小姐,这些人的心思没那么复杂,他们不过是想讨好妓院的新东家。”
见琴琬皱眉,白苗解释道:“小姐,您想想看,这间妓院已经被圣上惦记上了,不说充公,谁敢接手?就是接手了,谁敢继续开妓院?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间妓院重新开业了,而圣上那边没有任何为难,朝中的大臣们,纵使消息再灵通,也不知道这间妓院的底细。这些日子,有不少人暗中调查妓院背后的人,可都无功而返。越是什么都查不到,这些人越觉得厉害。能得到圣上的默许,将妓院接手,又能把底细藏得这么好的,来头会小?所以这些人自然要巴巴地上来讨好。”
用身体来讨好?
琴琬笑了,“那按照你的说法,这些人是身体力行地告诉本县主,他们有心结交本县主?”
见白苗点头,琴琬又道:“可是,他们就不怕这间妓院背后的人是圣上,反正也没人敢接手,索性圣上就自己拿来玩玩?”
“这样更好,”白苗说道,“若是他们真这么认为,对我们更有利,他们以为自己讨好的是皇上,可最后银子都落到了我们手里。”
这是什么逻辑?
琴琬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白苗的节奏了。
白苗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小姐,不管怎样,我们能赚到银子,得到您要的消息,就是我们的目的。”
“那倒是。”琴琬点头。
虽说光顾的人不少,可要打探消息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琴琬对手里的那些姑娘有信心,毕竟是专门调教过的,城府还是有的。
因为暴露了粮草与军饷的押送路线,所以这次的押送任务,老皇帝交给了褚凡,万般无奈之下,褚凡一身哀怨地上路了。比起褚凡的不满,琴琬没由来地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心里的庆幸为何,却难得有了好心情。
萧景行虽说有了自己的府邸,可没事的时候还会经常到县主府窜门,他莫名其妙地把锦茹留在县主府,琴琬憋屈地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锦茹在县主府成了最特殊的存在,既不用伺候主子,也不用看谁的脸色,她每日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锦茹从未像现在这般惶恐过,不能跟在萧景行身边,让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舍弃,想方设法地打听萧景行的行踪,甚至,有两次还站在了萧景行府邸的门前,却终是没有勇气敲开萧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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