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又与普通修者大为不同别的不说,单是那历万险而不折的意志,就是万中无一且我潜心推算他的气数,九分洞若观火,却有一分如雾中观花,始终不明,也不知是何缘故因此我思索之下,方发觉对此子下任何断语,都是有所不妥”
虚度大吃一惊,讶然道:“师兄的紫微斗数天下无双,竟也算不清他的气运吗?”
虚玄嘿了一声,道:“紫微斗数穷天地之变,我纵是道行再高个一倍,又哪敢说能窥其中奥妙万一?此话再也休提”
虚度面红耳赤,惟惟喏喏地应了
虚玄看着纪若尘,又问道:“虚天师弟,吟风已离了洛阳吗?”
另一侧的道人回道:“是,吟风此刻已然出城虚罔师兄率无极殿众弟子已随之离去除最初时折了一名弟子外,道德宗玉虚真人并未再多加留难”
虚玄默然片刻,方嘿然道:“道德宗如欲在洛阳了结吟风性命也非难事可是……嘿!紫阳这老鬼原来胸怀天下,实在是不简单啊!以前倒是小看他了”
虚天有些不明所以,道:“此话怎讲?”
虚玄哼了一声,道:“道德宗胸有天下,行事但以强本固元为主,不假外求人家这是料定了我青墟宫浅水不栖蛟龙,纵是多了个吟风,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走,那纪若尘必是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上再久他也不肯离开洛水的”
虚玄话音刚落,就似有所感,缓缓在空中转身夜天中降下了十余个人影,人人身周光华缭绕,修为俱是不凡
虚玄定睛望去,立时认出为首两人乃是景霄真人和玉玄真人两位真人身后带着一十二名道德宗弟子,人人面色莹润,显然皆有上清修为
虚玄微笑施礼道:“两位真人仙驾光临,是想把我们三把老骨头葬在洛阳吗?”
景霄真人还礼道:“不敢!虚玄真人道法通玄,景霄可没有这个妄想景霄此来,只是相送三位真人一程”
虚玄呵呵一笑,道:“如此隆重的相送阵仗,老道我哪受得起啊!况且我年纪有些大了,走得慢些,两位真人不要误了取那神州气运图就好”
玉玄真人也是淡淡一笑,道:“这个虚玄真人不必担心就算我们二人脱不开身,我宗还有六位真人在此,不会误事的”
虚玄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微笑道:“紫阳真人真是好大手笔,虚玄佩服”
忽然,夜空中霹雳再起!
夜天积云尽转紫红,一片片千丈方圆的天火纷纷从云中落下,看那落处,正是洛水!虽然相隔遥远,但虚玄等人仍然可以感应到那阵阵扑面而来的热力,体内真元也随之隐现波澜
此火非是凡火,含天地之威,有摧魂消魄之能众人皆知天火乃是被洛水行将出世的妖魔引下,威不可挡,寻常修道者可谓是触之即亡,与天劫威力几无二致
团团天火,几乎将整个洛阳映红!天火之中,又有道道紫电盘绕,向着洛水倾泄而下直到那道道接通天地的电光隐去,阵阵霹雳才轰然传来
见此威力,就是玉玄、景霄等人,也不由得面色微变
洛水也在悄然变化,层层叠叠的死鱼纷纷挪动,露出了道道缝隙,然后从这些缝隙中喷出大团大团的黄泉秽气这些秽气色作暗蓝,凝而不散,瞬间覆盖了整个洛水,并且不断向上升去新近从洛水中涌出的黄泉秽气显然与之前的不同,它们不住上攻,与天火一触,即发出嗤嗤声响,虽然大片大片的秽气被摧化殆尽,但天火也随之消融道道紫电倒能直入秽气,但越是深入,就越是薄弱,待抵达洛水水面时,只激起片片电火,毁却丈许方圆的一片死鱼,对若大的洛水来说,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小斑痕
看着数十里长,百余丈宽的黄泉秽气宛若狂龙,竟顶着天火紫雷冉冉升起,就连虚玄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你在想些什么?”张殷殷轻轻地问,此时的夜空刚刚转成紫红,她还未注意到这异相,就是看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很多事”纪若尘答道,他双目依然紧闭
“那个凶星入命**的事,你……不要太过担心呢”张殷殷说到凶星二字时,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小得几乎听不见,后面的话音才算恢复正常:“回山后,我请爹爹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补救的”
纪若尘略略侧头,笑笑道:“不,我并不担心这个其实自入道德宗的五年来,我一直在担心着的只有一件事,所有的努力也皆是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或者换句话说,我一直是在想尽方法逃避着这件事现在我忽然发现,已经不需要再为这件事担心了……”
纪若尘长身而起,向北方的夜空仰望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洛水南岸,视线穿越了不知多少阻碍,终落在那早已离开洛阳的洒脱身影上
他凝视了良久,方道:“所以现在,我很开心”
张殷殷也站了起来,看着纪若尘的侧面,犹豫许久,终还是问道:“那你过去一直想着的事,又是什么呢?”
她心中忐忑
因为苏姀曾对她道,若一个男子肯将心中所藏最重之事说与她时,方是对她不再设防,才为两人相知之始
张殷殷等得越久,唇上的血就越是淡了
终于,她转头望向洛水,勉强笑了笑,轻轻地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啊……”
纪若尘淡淡地道:“这又有什么不可说的?这五年我一直尽力在做的,就是使自己看起来象个谪仙”
“啊!”张殷殷一声惊呼:“难……难道你……”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