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睡的香极了。只有中年人,坐的端直,瞪着眼直直的看着李兮,大壮蹲在长案前,用细纸擦一只瓷钵。
李兮抬头看了眼中年人,取过鲜虫草,放在瓷钵里,再将案上的草末扫到一起,侧过身,一只手悄悄从荷包里摸了点细药末出来,将案上的草末扫到手里,一起扔进了火里,屋里原本就有的野狼草的苦涩味更重了,过了一会儿才消散。
中年人还是坐的笔直,瞪着眼,眼珠已经好一会儿都不动了,李兮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伸手冲中年人挥了挥,中年人坐姿不变,神情不变,象个塑像。
这么坐着、瞪着俩大眼也能睡着!果然不同凡想。
李兮舒了口气,一只手拿过落地藤,一只手抓银刀,两只手快的把大壮看呆了。李兮一抬眼看到看直了眼的大壮,冲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给自己拿几个小瓷缸过来,大壮在屋角翻找清洗瓷缸的空儿,李兮已经将落地藤切分好了,拣好的挑够陆离用的,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锦袋里,俯身塞到靠着桌子背打盹的小蓝怀里。
刚刚把制好的百草丹塞进小蓝怀里,中年人突然动了,李兮吓的差点一刀捅到自己手上,白着张脸直瞪着中年人,中年人一个后仰,撞到了椅背上,人立刻清醒了,李兮已经垂下眼帘,专心致志的将百草丹收进一只瓷罐里。
中年人看起来有几分心虚,干脆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只有最后一味乌头莲了,李兮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颜色丝毫没变,阴干没见过太阳,罗大前期处理的非常好,中年人站在桌前不远,看着李兮看那些百草丹。
“这些乌头莲要做什么用?”李兮突然看着中年人问道,中年人被问的怔忡了下,“姑娘只管炮制……”
“乌头莲有两种炮制方法,用途各不相同,这些药,是给皇上用的?”
“是。”中年人瞬间犹豫后,点了头。
“皇上的病我听姚先生说过几回脉案,这些都照着给皇上用炮制出来吗?还是一半给皇上用,一半用另一种方法炮制?”
“都用一种方法吧,这是专程呈给陛下的,除了皇上,也没人能用了。”
“嗯。要用陈醋,在那边,你要去看看吗?”
中年人点头,转头去墙边,随手挑了瓶陈醋出来,开了封,倒了一盅递给大壮尝了一口,自己也尝了一盅。
中年人一转身,李兮拿出只极小的瓷瓶,将瓶里灰灰的粉末倒进放着乌头莲的瓷钵里。
最后一味乌头莲也制好了,李兮又查了一遍,一起推到中年人面前,“不管什么药,总是刚制出来最好,能快些送回去就快一些吧。”
“谢姑娘。”中年人谢了李兮,小心的将药收进匣子里,看着李兮问道:“请问姑娘,如果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这个……”中年人指了指胳膊。
“我觉得没什么大碍,你去看看我那些家丁和下人,他们都好好儿的,你们太害怕了,都是吓的。”李兮踢了踢呼呼大睡的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