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但眼下虽然有风险,却是我能想出的唯一办法,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强忍着恶心,走到石壁边上,弯下身,捏着匕首准备给尸体放气,只需要将它们的喉咙割断,就能见分晓。
一弯下身,我的眼睛立刻对上了尸体古怪的脸,上面那对凹陷进去的眼窝十分夸张,眼窝特别大,几乎占了足足有半张脸,我几乎都要怀疑,这些尸体,究竟是不是人的。
这里的尸体很多,我不知道要割多久,但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凡事即便到了绝境也不能放弃抗争,因此我打定主意后,便强忍着恶心,对着粽子放气。
这些尸体都因为特殊的气候环境,变成了发黑的干尸,我每割一下,就能看见脖颈处的肌肉慢慢松开,然后又干黄的劲健暴露出来,看的我一阵恶心,心里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仿佛这种亵渎尸体的举动,会引来无数恶鬼一样。
但没多久,我就彻底麻木了,这里的尸体多到吓人,我从靠着山壁的地方开始向前割,到最后,几乎连腰的直不起来,尸体也没有到尽头,周围的环境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看来那只捣乱的粽子,还没有被我割到。
到最后,我什么负罪感都没有了,只剩下咬牙切齿,一心想把那只捣乱的粽子给揪出了,于是头也不回的埋头割,再也不去看那一张张扭曲的脸,只看脖子,看见一只脖子就割一下,到最后,整把匕首都覆满了碎肉,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感觉很奇特,一开始在很专心的做一件事,但突然就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你,有危险。
我不知道那个声音是哪里来的,严格来说,它不是我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从我内心深处突然发出来的声音,就如同前两次仿佛闷油瓶上身一样,毫无征兆可言,我下意识的就直起身,腰部顿时发出噼啪几声脆响,就像炒黄豆一样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我忍不住回头看,昏黄的手电光芒下,那些被我放过气的尸体,竟然……竟然全都站起来了!
我头皮一麻,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怎么会这样……我想起了胖子的话:书呆子。难道这一次,我真被老祖宗的著作给懵了一回?这一放气,不但没消停,反而集体起尸了?
想也没想,我整个人后退一步,二话不说就开始跑。
这时候再去研究老祖宗有没有骗我,已经是没什么用了,我立刻想到了爬到山壁上去,先躲一躲再说,结果刚一挪动脚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远的号角声。
“呜……”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一样,悠远的号角声占据了我所有的听觉,紧接着,我发现脚下那些没有被我放气的尸体,也如同弹簧一般,猛的弹了起来,最奇特的是,不管它们最初是面朝那个地方,弹起来后,面容竟然统一朝着北方。
北方?难道那里有什么东西?
强烈的好奇心击碎了我的恐惧,我停下准备跑路的动作,下意识的将手电筒打向了北方,这时,我才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冒起了淡蓝色的烟雾。
瞬间,我的大脑轰了一声,长白山下,闷油瓶混进阴兵队伍的那一幕,鬼狜国尸玉上的文字记载,号角一响,就会复活的不死军队,走马灯似的再我脑海里放映。
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世界观,如果说秦岭那颗青铜树,让我认定了神秘力量的存在,那么眼前这些被号角召唤,仿佛就要复活的尸体,则完全击垮了我的世界观。
这一刻,我连逃跑都忘记了,紧接着,我做了一件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随着蓝色烟雾的蔓延,悠远的号角也越来越响亮,这些尸体竟然整齐的迈动脚步,开始向着北方而去,而我也忍不住抬起脚,混迹在这些尸群中。
猛地,我冒出一个想法,难道闷油瓶当年进入青铜门时,也如同我一样,是身不由己的?那么这些形似阴兵的死尸,会将我带向哪里?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这个洞底很大,但并不是无边无际的,随着尸体的走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地下河,那是一条静静的流淌在山壁间的地下河,看不清有多宽,也看不清有多深,但它的水是浑浊的黄色,下意识的,我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黄泉!
连黄泉都有,这里,真是名副其实的十八层地狱。
很快,那些形似阴兵的尸体走到了黄泉地下河边,紧接着,黄泉水将它们淹没,我身不由己的跟在其中,混迹在这些尸群中,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浑浊的黄水走过去。
不,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跟这些尸体泡在一条河水里,我努力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完全无法做到,猛然间,我想起了一个民间传说,说这种状况被鬼上身,只要咬一下舌尖,舌尖的血直通心血,心血乃是阳气最旺的血,一点心血就可以震慑鬼魂。
我少年时看电视里的良家妇女,被阔少爷逼得咬舌自尽,于是也试着咬了一下,没使力都觉得痛,更何况要咬出血,但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么,一闭眼,将舌尖压在门牙下面,使劲一咬,嘴里顿时腥甜一片,疼痛让我整个人浑身一震,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