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挂着战国古墓的青铜大钟,底下是唐宋元明清的墓志铭。
几个农村妇女在做针线活,小木向她们打招呼。
“这不是……小木吗?”大嫂们挥手,“还是那么细皮嫩肉啊,靠屁股蛋子吃饭吧?”
这句话让小木面色一沉,便拽着海女和孩子低头往里走,那些女人们赶紧说:“哎呀!我们的嘴巴可真贱呢,你都有婆娘生孩子了啊,好啊好啊。”
离家五年,找到曾经的家。常年无人居住,半倒塌的荒废状态。小木摸了摸大门的铜门鼻,老爹从墓里挖出的唐三彩夜壶,自己从小往里撒尿,不禁眼眶湿润。
海女用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头,靠在男人肩头说:“当家的,我可不嫌弃这个家。”
他感激地回头看着海女,亲了亲她的脸颊。
突然间,有人在背后说:“喂,这不是小木吗?”
“狼哥。”
小木看到个高大的汉子,三十来岁,光秃秃的脑门上,有个月牙形的疤痕。
“媳妇挺漂亮的嘛。”
狼哥直勾勾盯着海女,伸手去碰她的下巴,没想到海女一把掐住他的手腕穴位,拔出腰间鱼刀。狼哥被捏得差点昏死过去,但毕竟身高体壮,用力挣脱说:“小妞子野,俺喜欢,床上一定骚。”
海女不是没杀过人,正准备用鱼刀切开他的肚子,却被小木按住胳膊,冷冷地说:“狼哥,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欺负兄弟的媳妇,不仗义吧?”
“小木,我想起来了,我俩最后一次打架,你被我按在裤裆里头舔我屁眼。”
狼哥哈哈大笑,后头还有七八个小跟班,每人都背着大包袱,手里有坛坛罐罐,刚从外地盗墓丰收而归。
说出那么侮辱的话,小木却隐忍不发,拽着海女要离开,却被狼哥拦住:“既然你叫我哥,可你这弟弟,还没说为啥回盗墓村呢?”
“我……”小木仿佛回到小时候,处处被人欺负的岁月,“我想找几个给我打下手的伙伴。”
“你也配做土夫子?你也配让别人给你打下手?我看你就跟着我混吧,至于你媳妇嘛,老规矩,老大会照顾好她的。”
狼哥如今已经成了老大,自己拉队伍到处掘墓,这些年也发了不少横财。村里男女老少都围拢过来,不下百十来人,既有青皮后生,也有生瓜蛋子。女人们要么对小木指指点点,要么哄海女的两个孩子玩呢。
小木环视一圈,面色苍白,从小被人欺负留下的后遗症。但在这盗墓村里,他是唯一出生在坟墓里的孩子。
于是,他重新鼓起勇气大声说:“盗墓村的父老乡亲们,俺小木回来啦!这些年,俺挖过你们所有人都不敢挖过的几个大墓,比方说,陕西白鹿原唐朝小皇子的大墓。”
话音未落,底下一片哗然,这座大墓在盗墓村心里头,也是极其重要的地位。他举起自己左手,展示被烧掉的一根手指头,仿佛男人的勋章。
“看到了吗?这就是镇墓兽干的。但俺小木活了下来!我还打开了唐朝小皇子棺椁,摸过他的脸!”
这下盗墓村炸开了锅,男女老幼交头接耳,仿佛眼前瘦干巴的小木,干下了惊天动地的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