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沈芳怡比上次与她见面时憔悴了许多,即使如此,依旧丰姿绰约,韵味犹存。
她站在病床前,沈芳怡冲她笑笑,“暖暖,你来了。”
沐暖晴无话可说。
她来沈芳怡这儿之前,先找了她的主治医师,沈芳怡虽然对不起她,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想着如果沈芳怡经济上有苦难,她可以帮她负担一部分,帮她找最好的大夫,住最好的病房。
但沈芳怡的主治医生告诉她,沈芳怡的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来日无多,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
在沈芳怡最后的日子里,她愿意为沈芳怡陪伴床前,端茶倒水,算还她哺育她五年的恩情,她能为沈芳怡做的,只此而已。
“暖暖,坐!”沈芳怡朝沐暖晴伸出手,沐暖晴没有回握,远远的坐在床边。
沈芳怡收回手,叹了口气,“暖暖,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只是当时我一个人带着你,没办法出去工作,没有收入,竹露的爸爸又不肯接受你,我只能把你留下,这样我才能跟了竹露的爸爸,竹露的爸爸才肯给我生活费,我才能用那笔生活费经常接济许南月母子,他们才有钱养你。”
沐暖晴静静看着她,沉默着。
“暖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事到如今,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求你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儿上,暂时离开莫君清,竹露答应我,只要你肯离开莫君清,她就同意我和他爸登记结婚,”沈芳怡珠泪盈盈,满眼凄楚的看着沐暖晴,“暖暖,我被你爸害了一辈子,孤独漂泊了一辈子,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你忍心看我死后也进不来孟家的祖坟,做一只孤魂野鬼吗?”
沐暖晴沉默良久,半晌才说:“别的事情我可以考虑,只是这件事,没得商量。”
“暖暖,我不是真要逼你离开莫君清,哪怕你和我一起做场戏也好,你假意离开莫君清,帮竹露和莫君清牵条线,只要把竹露哄开心了,让她爸和我登了记,我就死而无憾了,到那时, 你再和莫君清重归于好就可以,只要莫君清的心在你身上,你还怕他离开你吗?”沈芳怡坐直了身子,着急的游说。
“做戏也不可以,”沐暖晴断然拒绝,“我不会伤害他,哪怕一丝一毫!”
“哼,说的好听!”门口传来医生冷哼,打扮清新时尚的孟竹露出现在病房门口,“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还不是舍不得莫家少夫人的身份地位,生怕行差踏错,让莫君清甩了你!”
沐暖晴淡淡回望她,“如果你不是觊觎莫家少夫人的身份地位,又何必使这么多阴招损招,削尖了脑袋往莫君清的身边钻!”
“我和你怎么一样?”孟竹露挑高了眉毛,声音瞬间尖锐,“我认识他在你之前,是我先认识他,先爱上他的,我爱的是他的人,是你在他身边挡着,才让他看不见我的好,只要你消失,他一定会知道,只有我才是最爱他、最适合他的!”
沐暖晴淡静迎视她尖锐的目光,“既然是你先遇到他,如果他喜欢你,和他登记结婚的人就会是你而不是我,既然现在我是莫夫人,就说明不管你怎么努力,莫君清也不会属于你,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胡说,”孟竹露涨红了脸,走到沐暖晴面前,“不是人人都夸你纯洁善良吗?现在你亲生母亲就躺在病床上,癌症晚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她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让你帮她死后进孟家的祖坟,就这么一点要求你都不肯满足她吗?”
“暖暖!”沈芳怡探过身子,一把抓住了沐暖晴的胳膊,大颗的眼泪滑出眼眶,“我求求你,暖暖,我真的好怕,怕死了之后也像活着的时候无依无靠,我这辈子,是个失败的女人,留不住自己的丈夫,没办法养活自己的女儿,我只想临死之前要一个名分,只想死后能葬进孟家的祖坟,暖暖,我求求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对不起,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这件事绝无可能!”沐暖晴用力拨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暖暖,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毕竟是妈妈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真忍心看着妈妈含恨而死,死时闭不上眼睛吗?”沈芳怡越说越激动,忽然从床上滚落下来,跪在沐暖晴脚下,“暖暖,我求求你……求求你……”
“你别这样……”沐暖晴手忙脚乱的去扶,见她哭跪着不肯起,沐暖晴的心慌成一团,推开她,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