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攻打的剧县城池得手,当时的剧城既然已经打出了曹军旗号,那为什么昨天正午曹仁将军向主公请令攻打剧城时,却未提到这一点?为何没有向主公禀报剧城已经归降了曹军一事?”
“对,这是个问题!”大袁三公猛然醒悟过来,忙向袁谭带来的程昱喝问道:“仲德先生,这个问题你如何解释?你们既然已经招降剧城得手,为什么不向吾禀报?”
“这……。”程昱傻眼了,期期艾艾半天才答道:“回禀袁公,我军也是先向袁公请得攻城命令后,这才知道了招降孔文举得手的事,所以当时未曾来得及向袁公禀报。”
“那你们收到这个消息后,为什么没有立即向我禀报?”大袁三公再次厉声喝问。
“谌亦有一事不明,想向仲德先生请教。”荀谌也没有因为四弟荀彧和侄子荀攸在给曹老大卖命而手下留情,开口问道:“请问仲谋先生,既然贵军派遣使者向孔文举招降,为何不向身为盟主的我家主公禀报?还有,贵军派出了招降使者后,为何又故意向我家主公讨要亲笔手令,诱使我家主公颁布命令,宣布挑起友军冲突者斩?”
程昱哑口无言了,只是暗恨自己头一天贪心不足,诱使大袁三公颁布那条命令露出破绽,无可奈何之下,程昱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禀袁公,我军尝试招降北海孔文举,实无半点把握,所以未曾向袁公禀奏。向袁公讨要手令,也是因为担心招降失败,被迫武力攻打剧城时与陶使君会师,两军不和发生冲突,未雨绸缪先请盟主下令,绝无半点其他用心。”
“绝无半点其他用心?”大袁三公再糊涂也知道这是程昱的鬼扯,所以重重冷哼了一声。
“主公,程昱先生是否别有用心,可以慢慢追究。”郭图赶紧站了出来,向大袁三公拱手说道:“但徐州军无视友军旗帜,悍然攻打已经归降友军的剧县城池,无视主公的盟主尊严,主公若是不予深究,只恐天下诸侯人人心寒,再也不愿遵从主公号令矣。”
大袁三公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与陶副主任毫无交情的荀谌担心平定青州一事在最后关头节外生枝,便自带了一次徐州干粮,又向大袁三公建议道:“主公,公则先生言之有理,此事不能不给天下诸侯一个交代,某建议主公即刻传令徐州陶使君,令其立即率军赶赴临淄城下,一来协助我军攻取临淄,二来让陶使君当面解释剧城一事,若陶使君真有冒犯主公盟主尊严之举,主公再从重处置不迟。”
“父亲,还让陶应解释什么?”袁谭急了,赶紧说道:“陶应冒犯父亲盟主尊严,无君无父,应该直接出兵问罪,孩儿请令率军去剧城兴兵问罪,当面向陶……。”
“放屁!”大袁三公很粗暴的打断袁谭的恳请,阴沉着脸说道:“我军已经把田楷贼子包围得水泄不通,如果这时候分兵,田楷贼子乘机突围怎么办?就依友若先生之见,派信使给陶应传令,让他来临淄助战请罪!至于你,给我退下!”
“诺。”袁谭无可奈何的退下,荀谌则又建议道:“主公,应该再下一道命令给曹仁将军,让他也率军撤回临淄,以免曹陶两军在路上碰面,发生冲突,不利于我军攻取临淄的平定青州最后一战。”
“善,友若先生替吾令吧。”大袁三公点头,又在心里嘀咕道:“陶应小子,你最好给我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不然的话,就算我这个当岳父的,也不好偏袒你啊。”
………………
大袁三公其实根本用不着下令的,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陶副主任在同一天抵达剧城后,连城池都没敢进,马上就带着十万斛粮食和两万军队启程向西了,所以两天后,两万徐州军队便抵达了临淄近郊,与大袁三公的大营相距不到十里。而收到这个消息后,正为远离后方军粮不足而烦恼的大袁三公先是大喜,然后又大怒,大喝说道:“出兵三万,在我军营前列阵以待,擅自攻打友军城池这么大的事,竟然连一个使者都不派来解释,今天陶应小儿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吾就不认他这个女婿!”
“诺!”袁谭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传令组织三万大军出营,在自家大营门前排开阵式,摆出与徐州军队交战厮杀的架势,大袁三公也怒气冲冲的亲自率领一干文武出营,全副甲胄的到阵前迎接女婿,曹仁、程昱和刘皇叔等人也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赶到阵前等候,想看看该天杀的陶副主任这一次到底该怎么解释。
排兵布阵完毕,不一刻,徐州军队的先锋队伍已然出现在道路远处,当先还正是陶副主任的陶字帅旗,从没见过女婿的大袁三公也伸长了脑袋,想看看这个既孝顺又可气的女婿到底长什么模样,不过在远远看到女婿的模样后,大袁三公胸中那点怒气早已消了大半,曹仁、程昱和刘皇叔却全都傻了眼睛——却见咱们眉清目秀的陶副主任精赤着上身,背上背着荆条,垂头丧气的步行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早早就摆出了负荆请罪的悔过模样,但就是不知道胸前还有红布系着什么东西。
顺便说一句,在陶副主任的身旁,自然还跟着大袁三公对付大袁三公一家的杀手锏大老婆袁芳……
“芳儿!芳儿!我的好女儿啊!”大袁三公的身旁奔出袁芳的亲生母亲刘氏,步行着快步跑向袁芳,袁芳也扔下了丈夫快步跑向母亲,母女两人隔着好几十步远就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冲到近处时又一起张开双臂,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小婿陶应,叩见岳母。”其实也很担心大袁三公突下毒手的陶副主任乘机双膝跪到了岳母面前,二话不说就是连连磕头。
看到这样的情景,大袁三公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消了——其实也没多大的火,主要是面子上过不去,现在女婿刚一见面就老老实实的负荆请罪,对自己给足了面子,喜欢护短的大袁三公也懒得继续恐吓女婿,亲自策马奔到了老婆、女儿和女婿面前。而大袁三公到得面前后,陶副主任又马上向大袁三公双膝跪下,含着眼泪痛心疾首的说道:“小婿陶应,拜见岳丈大人,小婿有罪,小婿多疑轻信,误听了孔文举使者的逼供,误会孔文举打出曹公旗帜乃是想诱小婿进城而杀之,一怒之下挥师攻打归降城池,小婿冒犯岳丈盟主尊严,小婿罪该万死!请岳丈从重治罪!”
说罢,陶副主任向大袁三公连连磕头,还放声大哭流下了真诚的泪水,大袁三公得了面子又得了十万斛军粮的里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假惺惺的怒喝道:“站起来!身为一州之主,大庭广众放声大哭,象什么话?起来给吾把事情说清楚!”
“谢岳丈。”陶副主任再次磕头,然后才站起来身来哽咽着向大袁三公解释事情原因——孔让梨派信使送交曹仁的书信,自己因为不见尊敬的岳父大人书信,不敢轻信,便向孔让梨的信使多问了几句,不曾想孔让梨的信使贪生怕死,鬼扯说曹仁将军的书信是孔让梨伪造,实则是想诱骗自己进城斩杀,自己一怒之下命令军队挥师攻城,直到拿下剧城后收到尊敬的岳父书信,这才知道这只是一场误会…………
为了证明自己的言之不假,陶副主任自然少不得让人押来孔让梨的信使薛越,还有出示薛越的口供,末了,陶副主任又亲手解下了自己胸前系着的木匣,打开露出大袁三公垂涎已久的传国玉玺,双手跪送到了大袁三公面前…………
虽然心里明知道女婿的话十有八九是鬼扯,但毕竟自家人没有吃亏,又看到传国玉玺送到面前,大袁三公自然也就选择了接受女婿的解释,指着那个倒霉的信使薛越,向旁边的曹仁、程昱和孔让梨说道:“真相出来了,这都是你们信使的过错,他如果不胡说八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岳丈,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信使。”陶副主任良心发现的替薛越解释道:“如果他带来的是岳丈的书信,或者是岳丈大人亲自派出信使向小婿传令,小婿又怎么会误会?又怎么会有后来的剧城之事?”
曹仁和程昱等人的脸色都气成青黑色了,可就在这时候,旁边忽有一人一把抽下陶副主任背负的荆条,二话不说就往陶副主任身上抽打,曹仁和程昱等人大喜下去看什么人这么给面子时,却愕然的发现抽打陶副主任竟然是大袁三公的继室刘氏,又抽又打还连女儿袁芳都拉不住,陶副主任也是满头雾水,不知道丈母娘为什么发疯,可又不敢躲避,只能硬挺着挨打。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大袁三公也愕然向刘氏问道。
“夫君,你说这个小子象话吗?”刘氏气势汹汹的嚷嚷道:“我们的女儿都有三个月了,他竟然还敢把我们的女儿带来青州一路旅途颠簸,这样的不孝女婿,我们还要了干什么?”
“芳儿有了?”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同时惊喜问道。
“混帐小子!我女儿有了,你竟然都不知道?老娘今天不把你打死,难消老娘的心头之恨!”
“娘,娘,不怪他,是我怕他不让我来青州和你们见面,所以故意瞒着他的。娘,别打他,他身上都出血了。”
“打!重重的打!把这个奸猾小贼打死最好!加油啊!”在场的无数人都在心里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