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乘机杀上关墙,挥刀挺枪与曹军队伍近身厮杀,争夺关墙阵地。
曹军最危险的时刻到了,被迫无奈之下,曹老大只得命令张郃出动精锐预备队,冲上关墙与徐州军队展开激战,被浓烟彻底笼罩的关墙上很快又被一片厮杀之声笼罩,双方士兵在浓烟中舍命相搏,刀刀见红,枪枪见血,以命相搏,用血肉之躯来冲锋防御,混战得不可开交。而曹老大在兵力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含着眼泪拼命向关墙上增派军队,与源源不绝上关的徐州将士展开兵家大忌添油战。
混战了超过一个时辰,直到浓烟慢慢被山风吹散,曹老大被迫让典韦率领绝对精锐虎贲营带伤上阵,这才无比吃力的击退了徐州军的这轮进攻,好在徐州军在此之前显然是没有想到在山谷中浓烟掩护攻坚的效果会这么好,没有准备太多的后续柴草,在柴草不足的情况下也只好放弃了第三次攻坚行动,鸣金收兵撤出函谷关战场。不过在撤走时,陶副主任又安排了士兵整齐呼喊口号,“曹孟德,下次我们会带十倍的柴草来,准备棺材吧!”
徐州军终于还是撤走了,关下的柴草堆也逐渐的熄灭了,但曹老大的脸色却依然的铁青发黑,因为曹老大也很清楚,不肖女婿这次是明显的准备不足,事前没有料到在山谷中生烟掩护的效果会这么好,这才没有抓住机会攻入函谷关中。但是下一次,不肖女婿只带来十倍的柴草攻关可能还是少的,下次杀上关墙的徐州将士,也肯定将是徐州军队中的最精锐者,自己能否扛住不肖女婿的下次攻关,将是一个两说之数。
在关墙上孤坐到了天色傍晚,脸上还有烟熏痕迹的程昱回到了曹老大面前,沙哑着嗓子向曹老大奏道:“主公,伤亡统计出来了,这一战,我军阵亡将士超过了一千六百人,重伤失去战斗力的,有三百一十八人,轻伤过千。”
曹老大没有问徐州军的伤亡数字,因为曹老大非常清楚,徐州军的伤亡那怕是曹军的三倍以上,陶副主任也输得起赔得起,而且造烟掩护的战术证明行之有效后,徐州军与自军之间的伤亡比例,肯定又将大幅度下降,所以曹老大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情绪低落的眺望着东面,呆望着该死女婿所在的方向。
见曹老大心绪不佳,程昱只得找借口安慰道:“主公,我军在打扫战场时,发现陶贼的士兵尸体上,大部分都用湿布包住口鼻,想来这是陶贼队伍用来避免被烟雾熏呛的法门,我军将士下次可以效仿,就不会出现许多士兵被浓烟熏昏呛晕的情况了。”
曹老大缓缓点头,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道:“陶贼下次又如法炮制,我军如何抵挡?”
程昱无言可对,旁边的郭嘉则咳嗽着说道:“主公,函谷关地处谷中,我军被动死守,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最好的办法,还是分兵到谷口安营,为函谷关提供缓冲。”
曹老大沉默盘算,之前曹老大坚决不肯出关安营,是因为曹老大非常清楚,以自军队伍现在的情况,到了没有关墙地利保护的谷口一带安营扎寨,肯定将是被徐州军歼灭重创的下场,所以曹老大只能寄希望于从没被人正面攻破过的函谷关天险,想把不肖女婿拖入攻坚苦战再寻机破敌,但是曹老大却没有想到,自己能利用函谷关的天险地形,不肖女婿却更能利用峡谷地形,竟然发明了谷中纵烟的攻关战术,把地利拖入均衡,再这么下去,函谷关迟早也是被徐州军攻破的命,无法可挡的情况下,曹老大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谷口安营,在野外与不肖女婿决一死战。
夜风渐冷,曹老大的心却比夜风更冷,虚弱苍老得仿佛行将就木,神情既是颓丧,又是无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函谷关的谷道之中,却又响起了徐州军队伍例行的战鼓号角声音,曹老大不由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了一点苦笑,暗道:“孝顺女婿啊,真是巴不得我早死啊。”
“狗*养的!又来了!”耳旁传来了典韦的大骂声,紧接着,脚底有伤的典韦瘸着腿走到曹老大面前,奏道:“主公,我们的关门不行了,刚才陶贼放火烧门时,我们虽然一直用水泼门,但是关门外面的铁皮还是被火烧化,里面的厚木板也被烧得差不多了,仓促间无法修复,末将认为今夜只能用麻袋装土堵塞关门,再多派虎贲队伍守门,是否可行,请主公示下。”
曹老大默默点了点头,忽然又向典韦问道:“君明,你可有胆量随我出关,到谷口去安营扎寨,与陶应奸贼决一死战?”
“末将早就希望这么做了!”典韦欢喜的答应,又赶紧说道:“不过主公,让末将去就行了,你留在关城里休息,你的身体不能出关。”
“我没事,一时半会死不了,没有我,你也不是陶贼的对手。”曹老大摇头,然后又向典韦吩咐道:“君明,我没力气大声说话,扶我到关墙边去,召集全军将士,我要对全军将士训话,我说一句,你替我复述一句。”
典韦答应,将曹老大扶到了关墙上,曹老大又命令卫士吹响集结号角,召集自军将士到关城下方集结,过了片刻后,曹军将士纷纷来到关墙下,眺望着关墙上的曹老大等候命令。曹老大也不等军队完全集结,直接就让典韦复述自己的话语道:“将士们,你们听好了!”
“将士们,函谷关危险了,陶贼抓住了函谷关地处谷中的弱点,利用浓烟掩护他的进攻,今天我们虽然侥幸挡住了陶应奸贼的进攻,但是下一次,陶贼肯定还要如法炮制,带来更多的柴草纵火生烟,掩护他的进攻。再这样下去,函谷关迟早会被陶贼攻破!”
“将士们,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出关,到谷口去安营扎寨,到谷口去和陶应奸贼决一死战!”
“陶贼的兵马,是我们的七倍以上,出关决战,我们是九死一生!但如果继续坚守函谷关,我们却是十死无生!为了我们胜利的最后希望,为了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家园,我们只能拼死一战!”
“将士们,告诉我,是谁卑鄙下作的挑拨离间,挑起我们与袁绍军的战火?”
“将士们,告诉我,是谁无耻的保存实力,躲在战场之外隔岸观火,等到我们元气大伤时再出兵偷袭我们?”
“将士们,告诉我,是谁狠毒残忍的夺走我们的许昌?是谁抢走了我们的中原肥沃之地?是谁把我们逼到了饥荒遍地汝南,又是谁把我们赶到了破败凋零的关中?杀害了无数身经百战的我军将士?”
“陶应奸贼!是陶应奸贼!”
典韦替曹老大问一句,关墙下的曹军将士就整齐回答一句,把这些话问完后,曹老大一挥枯瘦大手,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吼道:“不错,就是陶应奸贼!我也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提兵出关,到谷口去安营扎寨,与陶应奸贼决一死战!为我们的将士、我们的许昌、我们遭受的一切苦难,报仇雪恨!报仇——!”
“报仇————!”典韦放声狂吼。
“报仇!报仇!报仇!”数以万计的曹军将士放声怒吼,有节奏的整齐怒吼,声音之大,将徐州军鼓号队有意制造出来的喧哗之声,也掩盖得是干干净净。
“报仇!报仇!报仇!报仇——!”
上万曹军将士发自肺腑的怒吼声中,曹老大慢慢抬起枯瘦脸庞,眺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口中喃喃,“元让,妙才,于禁,李典,乐进,李通,公达,子和,还有无数的我军将士,你们的在天之灵,请睁开眼吧,我就要去为你们报仇雪恨了。这一次,我如果不能陶应奸贼送来给你们出气,我就到你们的面前,与你们重聚,向你们……,赔罪……。”
言未罢,两行浑浊泪水,已然缓缓滑下了曹老大尽是皱纹的苍老脸庞,泪湿衣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