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摆摆手,道:“等会看完了我下个方子,不过,你先别着急着用,明儿个我去了师父他们,行的话你再照方抓药给闺女吃。”
如何换成这之前,叶知秋是不敢给人看病的,今天在林亿医馆学了诊脉之后,又实践了一番,心中有些底了,而这个病案二哥孙永辕已经看过,而且已经治疗了,是肺痈。已经辩证清楚了,只是后面调理不当的问题,便跃跃欲试,到底还是担心,便又补了一句要把方子给了师父看,确定可以之后再用。
这厨娘在孙家做事已经很多年了,家就安在孙家大宅院里。孙家宅院四周有一些附属院落,便是给这些长年在孙家做事的仆从们居家用的,而住在这里的差不多全家都是孙家的仆从,有的是家生子,也就是老子娘都是孙家仆从,是主人家配的婚,生下的子女也自然成了孙家仆从。厨娘在内宅也有住处,便是为了方便随时烹饪的,轮休的时候便可以回家了。其实家就在孙宅旁边,随叫随到。
厨娘也不拿炖鸡了,把火减小些,道:“这鸡已经差不多了,少爷等会回来就可以吃了。”
说着话,三人出了厨房,拉上门,叫醒侧门门房,打开了侧门,出来便是个四合院,这里住着的都是服侍四爷的亲信仆从的家。
厨娘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厢房前,敲开门,是个老头,见到他们,颇有几分意外,赶紧的点头哈腰陪笑往里让。这老者是厨娘的丈夫,也是孙宅的仆从,负责马厩养牲口的。碧巧道:“少爷听说你们闺女病了,特来给她瞧病的,人呢?”
“里屋炕上躺着呢,四少爷,请进!”
叶知秋环视一眼屋里,只见陈设简陋,倒收拾得挺干净整洁的,跟着老者进到里屋,便看见一张土炕,躺着一个女子,十七八岁模样,面容憔悴,枕上散着一头干枯的头发,穿着月白色的半旧中衣,身材纤瘦,正撑着两手努力地往起坐。
碧巧忙过去按住她,道:“兰草,你病着呢,快躺下,别起来,少爷给你瞧病来的。”
那女子名叫兰草,是孙宅的粗使丫鬟,平素在外面打杂,没在内宅服侍,所以叶知秋看着眼生。
厨娘把老汉拉到一边,低声道:“四少爷说了,闺女的病是热病,那人参、当归啥的加老母也是热的,不能这样补,越补越糟糕!我央求着四少爷来给闺女瞧瞧,重新开个方子。”
“哎哟,哪还有钱买补品啊!”
“四少说了,把那人参啥的照原价补给咱们!佛祖菩萨,四少可真是好心人!”
“我的娘,这可当真是……”老汉感激不尽,眼眶都红了,瞧见叶知秋站在里屋四处观瞧,赶紧的把披着的衣服摔倒一旁,忙不迭得端了一张凳子过来,用中衣袖子使劲在凳子上擦了擦,这才放在床边,哈着腰陪笑:“四少爷,您请坐!”
叶知秋坐下瞧了她的脸色,问道:“感觉哪里不舒服?”
兰草勉强一笑:“肚子胀痛,想吃东西又吃不下,还老反胃干呕。”
叶知秋道:“二便呢?正常吗?”
兰草消瘦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瞧了一眼旁边的碧巧,才慢慢道:“不好,大便……,干得很,难下。小便,黄黄的,一点点。”
叶知秋道:“我给你把把脉。”
兰草从被子里把手腕伸了出来,碧巧忙弯腰帮着把中衣袖口往上捋了捋,露出纤细的手腕。
叶知秋提腕诊脉,感觉脉息细而数,细脉和数脉都还是比较容易判断的,叶知秋又是刚刚学过,所以确定了。脉象判断准了,心中大定,又道:“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兰草伸出舌头,是干枯的,舌质红,表面无苔。这几个症状都还好判断,叶知秋心中又是镇定不少,沉吟思索脉象、舌象进一步证明是热病未解,说明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对的。她先前是肺痈,所以这热证应该是胃阴虚热,而不是实热,从她觉得饿却不想吃东西,脉象舌象上都可以鉴别,加上前面已经有孙永辕的辩证肺痈为依据,应当可以断定是胃阴虚证了。
叶知秋扭头对老者道:“你女儿前面得的是肺痈,病虽然治好了,但后期调理没有跟上,又误服热补,原病余热加热性补品的火邪耗伤了胃中阴津,胃失濡润不和,所以才会出现饥而少食,干呕,大便干结小便短赤和心烦等的热象。证属胃阴不足,必须滋阴养胃。就用益胃汤好了。不过我还不能先给你开方,明日我问了我师父,确定可以之后,再给你下方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