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家男人们就是否该把手里收到的粮食运送到北边,从而换取更大的利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由于这是最后一次利用公中的钱做生意,每个人都试图尽量多的多争取一些利益。林大老爷虽想要钱,却觉得把那么多的粮食从平洲运到北边太冒险,派谁去,怎么运都是问题,谁说得清路上会发生什么事呢?不如先等等,看看当地的行情又再说。
林二老爷和林三老爷罕见地结成了同盟,都赞成应该跑这一趟,理由是,粮商的收购价必不会太高,他们既已经抢了先手,为什么还要把钱留给别人去赚呢?林二老爷甚至坐着算起了账,去多少个人,用多少骡车,一路上的开销又是多少,拿了交引去换了盐,带回来又可以赚多少钱,林三老爷把路线图画出来,主动请缨,表示愿意去跑这一趟。
鸡生蛋,蛋生鸡,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白huāhuā的盐和闪着柔光的金银。年轻一辈中,有赞同林大老爷的,也有赞成林二老爷和林三老爷的,一时争论不下,闹到半夜都没睡。
陶氏早就打定主意要跟着陶舜钦走的,因此羊不参与这些议论和幻想,晚饭后就撇了林三老爷在那里高谈阔论,自带了几个儿女回到〖房〗中,吩咐龚妈妈:,“这几日着意些,想必清州很快就有人来。”又叫林慎之取书出来,听他背了一回书方才许他去睡。
将睡时,春羊打听消息回来,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的情形描述给陶氏听:“二老爷和三老爷约着要送粮去北边”再从京城换盐回来。
二老爷已经算出了能赚多少钱,三老爷把路线都安排好了,都不夹持大老爷的想法,这会儿正嚷嚷得厉害。”
陶氏微微冷笑:“都当做生意如同吃饭一样容易呢。老太爷怎么说的?”
春芽道:“老太爷略坐了坐就回了听涛居。奴婢来前,大老爷使人去问,说是已经睡了。”
林谨容付道:,“看来祖父根本没那个意思,他说过这是最后一桩生意,赚了钱就要买地修坟的。”
陶氏笑起来:,“个个儿都被银子晃瞎了眼睛,由着他们去做半宿的美梦罢。睡了。”
第二天清早,林谨容去安乐堂请安,林老太又比平日晚起了几分,女人们小声议论着,半夜才睡的林大老爷等人也早早等在一旁,都在探长脖子等林老太太起身。
很少看到这样壮观的情形,林谨容探询地看向林谨音。林谨音凑过来小声道:“他们打算先说动祖母,再说动祖父。”
林谨容低声道:“还是决定要去?”
林谨音轻轻点了点头:,“大伯父一个人架不住那么多想发财的人的劝。”
忽见林老太爷身边的福全慢悠悠地走来,林大老爷等人顿时停止了议论,上前去和福全说话,福全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传遍了全场:,“是来传老太爷话的,谁都不许提送粮去北方的事情,就在这里处置,能赚多少就赚多少。请大老爷先去同吴家联系,看他家准备怎么处置”三老爷写信去清州,问陶家大舅爷准备怎么办,可有合适的买家?他情面熟,请他帮忙介绍几个靠得住的过来收粮。少爷们该读书该写字的还是去读去写,他过几日要抽考功课。”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林三老爷忍不住道:“大好的机会,到手就是白huāhuā的银子……”
福全淡淡一笑:“老奴就是个传话的,老太爷说了,几位爷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寻他。”对着老太太的居所行了礼就规矩退下,只剩下一地做了一夜发财梦,还没来得及享受美梦的滋味儿就不得不清醒的人”抓心挠肝地在那里哭丧着脸痛苦万分。
想揽瓷器活儿,那也得看看有没有金刚钻,就这样子也想发大财?陶氏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林谨容和林谨音交换了一下眼色,手挽着手,轻轻抠着彼此的手心玩。
忽见龚妈妈碎步赶了来”1卜声道:,“太太,全少爷来了。”
,“这么快?”陶氏惊喜万分”“这孩子办事儿真利索。你去和他说,我给老太太请了安就来。”虽恨不得赶紧去听林世全究竟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却也不得不恪守礼仪,等候林老太起身。
林谨音小声问林谨容:,“你说舅舅会怎么办?”
林谨容早就仔细思索过这个问题,因笑道:“姐姐什么时候出门?”
林谨音脸上飞红:“你难道不知道的?”
林谨容便笑道:,“那你还问我?”这个冬天林谨音要出嫁,陶舜钦怎可能腾开手去赚这钱?且香药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何必去天寒地冻吃那个苦头?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