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随即面上带出了然一笑,“草民和陛下一样,都知道,胡瑾一案,并非臣也并非二殿下的手笔。”
“你大胆!”皇上的声音虽高,却没有怒气。
齐焕道:“草民现在一介布衣,和陛下说的话,也都是草民的真心话,陛下深夜唤草民来,也是这个意思吧。”
皇上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是你的手笔,可朕却免了你的官!”
齐焕一脸真诚,“草民老了,却是也做不动了,就算陛下不免草民的官,草民也想等威远军凯旋之后,便递上折子养老。更何况,草民手中的势力,也的确是大的离谱了些,这是大忌,草民知道。”
“你倒是会说。”皇上嗤的一声。
“草民句句真话。”
“既是真话,那你告诉朕,胡瑾一案,谁是背后主谋?”皇上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齐焕。
齐焕置于扶手的手,捏拳,沉吟一瞬,坚定道:“尚义大人。”
皇上嘴角一扬,哼的笑出一声,“那你为何认罪?”
齐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要不认罪,那天金銮殿上,你会罢休吗?
“草民说了,草民老了,而这个,正好是个机会,草民认罪,正好陛下免了草民的官职,于陛下和草民而言……”
皇上一摆手,面上带起不耐烦,“朕不想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你就告诉朕,这么多年来,朕对你处处针对,处处提防,处处不满,你却一直没有造反,是不是因为当年对她的那句承诺?”
齐焕顿时面上神色一僵。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皇上不知道,可……皇上竟然知道!
齐焕握成拳头的手紧了紧,眼底浮光掠过,面色又恢复平常,“草民不懂陛下的话,什么承诺?什么她?”
皇上冷哼,“不懂?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朕都问出来了,你何必装傻。”
齐焕一口咬定,态度坚定,“草民,的确不懂。”
皇上阴冷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兵部尚书一职,除了你,你觉得,目前,谁还能胜任。”
齐焕没想到皇上不仅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反倒是……这是要他举荐人才?
君心不可测……齐焕没有多想,这个时候,多想,便意味着不够真诚。
皇上一向多疑。
“黄州太守余承恩,曾是武将,后来因战场受伤,不能再入沙场,故而弃戎从文,当年他去黄州做太守,还是陛下御笔亲封。”齐焕只略想片刻,道。
皇上一愣。
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
性子和方诀差不多,但是,更像是前朝大名鼎鼎的刑部尚书陶晔,的确是个可用的人才。
虽是齐焕推荐,倒也值得一用,皇上薄凉的嘴角抿出笑意,“你可真是条老狐狸!”
齐焕一笑,低头,眼底阴霾浮动。
他是忠臣不假,可是,忠臣也有忠臣的底线,一旦皇上将他的底线抽离,他便比奸佞,更加奸佞。
“流民暴动和京都骚乱一事,是你做的吗?”皇上思忖了片刻有关余承恩的事,忽的抬眸,问齐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