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准备好尸体,准备皇上一旦将婠婠入殓,我便制造机会,偷梁换柱,可……”
说到此处,苏恪的声音骤然一冷,哪怕是长白山上终年不化的雪,这一刻,也没有他的语气和脸色寒凉。
“谁都没想到,婠婠一死,皇上立刻变脸,从前他对婠婠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宁愿彼此折磨也不愿放手的疯狂的哎,霎时间化为乌有,让人草席一裹,将婠婠扔到乱葬岗。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除了愤怒,就是巨大的欢喜,他如此对婠婠,自然要遭天打雷劈,可这样,也省却我不少麻烦,他前脚让人把婠婠丢到乱葬岗,我后脚就让人从成堆的,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堆里把婠婠给救出来。”
“好在,婠婠是顺产,再加上她生产之前,身体非常好,那个时候又恰恰是夏天,纵然被扔到乱葬岗,她也没有落下什么月子里的病根。”
“我将婠婠秘密接到镇宁侯府,然而……真是老天有眼,婠婠生下了你,冥冥中阴差阳错,我们明明错过了你,你却又因为皇上,皇后,顾淮山三人的心怀鬼胎,最终被我们带回镇宁侯府。”
“那个时候,我们最初是打算送你们母子三人一起离开京都,去婠婠的家乡,长白山,然而,就在临出发的前三天,皇上突然便衣夜访镇宁侯府,他的突然造访,打破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因为他来的那一夜,恰好陆彦蔓生产。”
“她生下的是个死胎,可皇上却是在镇宁侯府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把你抱了出去,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巧合,你就不得不成了镇宁侯府嫡出的大小姐。”
“为什么被抱出去的是我?”赵瑜已经听痴了,在苏恪语落许久,她才问道。
苏恪看了苏彦一眼,叹息道:“因为陆彦蔓的关系,镇宁侯府的大房,不敢有嫡子,如果抱出去的是你哥哥,那么皇上必定会斩草除根,可抱出去的是你,不仅你平安无事,镇宁侯府和陆彦蔓,都平安无事,权衡之下,只得……”
“瑜儿,对不起。”苏彦牵着赵瑜的手,轻声的温柔的又充满愧疚的朝赵瑜道。
赵瑜转头看苏彦,那与她一模一样的眼角眉梢,带着的,都是不加任何造作的愧疚。
赵瑜苦涩一笑,“那时候,你和我一样,还是个只会躺在襁褓里四肢乱抽的孩子,你对不起什么!”
苏彦抬起另一只手,挠挠后脑勺,“瑜儿。”
叫的温柔极了。
赵瑜怔怔看着苏彦那双澄澈的眼睛,宛若长白山上的星子一样明净,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忽然一下悸动。
“那苏阙呢?苏阙又是怎么回事?我杀错他了?”深吸一口气,赵瑜深深看过苏彦,转头又看苏恪。
整件事,谜团层层叠叠。
提到苏阙,苏恪的面色,骤然阴郁,转而摇头,“没有,你没有杀错,他……该死!镇宁侯府自建府以来,就没有佞臣贼子,可他和苏赫……真是“光宗耀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