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见了鬼似的尖叫起来:“孙老爷!您快瞧上面那是什么!”
孙绍宗忙又抬头望去,却只见那石阶的尽头,不知何时竟多了几根水桶粗细的柱子,正层层叠叠摆在那里,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推……
轰隆隆~
这还真是心想事成!
孙绍宗的念头刚起,那几根柱子便轰隆隆的滚了下来——这下子,他总算知道哪些女人们究竟在‘激动’什么了!
眼瞧着那柱子越滚越快,一路碾来,只撞的两侧栏杆上碎石乱飞,周瑞和几个衙役不觉都是骇然变色。
只因这石阶乃人工堆砌而成,两侧的石头栏杆之外,便是直上直下的断崖,身后又是百余阶石梯,根本来不及退走,一时间真可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怎么办?!怎么办?!”
“快、快想办法啊!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要不咱们抓着栏杆吊到外面,等这柱子过去……”
轰隆~!
好不容易有人想出一个靠谱的主意,还没等众人欢呼雀跃呢,便见当先那根柱子蹦起三尺多高,一头撞垮了旁边的石头栏杆,又歪歪斜斜的滚了下来!
轰隆~轰隆~
后面几根柱子碾在栏杆的碎片上,个顶个都是活蹦乱跳,一时间又不知毁了多少栏杆!
眼见此情此景,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却那还有半分血色?
非但台阶上众人面无人色,那彩船上的女子们,也是骇的尖叫不已。
尤其是李纨,她本就比旁人多了些关切,此时眼见孙绍宗难以幸免,心中竟突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莫非我真的克夫不成?不然为何先后牵挂上的两个男人,都要英年早逝?!
又惊又愧之下,她不觉便在王熙凤胳膊上掐出了一圈青紫。
但王熙凤此时却也顾不得喊疼,旁人只是担心孙绍宗等人的安危,她却在琢磨这些人死掉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旁人倒还罢了,孙绍宗如今正是名声大噪之时,又颇得皇帝看重,就连宫里的贾元春,响午时都特地传了书信,嘱托荣国府上下与其交好。
一旦他横死在这省亲别院,王熙凤这个修院子的总裁官,怕是要首当其冲!
想到这里,王熙凤不由得将孙绍宗给埋怨上了,暗骂他不自量力,将自己陷入这等绝地,竟还连累旁人……
便在此时,忽听一旁平儿亢奋嚷了起来:“二奶奶、二奶奶你快看啊!孙二爷这怕是要……怕是要演一出《枪挑铁滑车》!”
枪挑铁滑车?
那也要先有一杆铁枪才行吧?
王熙凤疑惑的抬眼望去,却只见那半山腰上,孙绍宗连蹬带踹,眨眼间便从栏杆上拆下两根碗口粗细的石棒,一左一右擎在手中,竟是不闪不避的迎向了那些滚木!
眼见得最前面那根柱子翻滚跳跃着,当胸撞了上来,孙绍宗发一声喊,将两根石棒往那柱子中间偏左的地方一垫,然后猛地发力向上一托!
只听嗖~的一声,那木头柱子高高扬起丈许来高,翻滚着跌下了右侧的断崖!
紧接着,孙绍宗又如法炮制,趁那些滚木弹起的瞬间,将其一一挑落悬底!
眼见得他如此神威,在场中人不论远近,无不看的目眩神迷!
尤其是李纨,原本苍白无血的小脸,骤然间涨得红胜火、烫如炉,那前凸后翘的娇躯更是打摆子似的乱颤,若不是一直抓着王熙凤不放,说不得已然湿漉漉的瘫倒在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