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斯刚刚结束了一次高强度的训练,筋疲力尽,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中的精力都被榨干。
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意识指挥着身体,按照身体本能作出反应,直接躺在训练场上,闭上眼睛睡觉。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塔洛斯非常清楚地记得他已经完成“闭上眼睛”这个动作,但依然看到眼前的水流和头顶上方浓郁地化不开的一片深蓝。
是真的没有闭上眼睛还是因为太过疲惫,导致出现幻觉?
塔洛斯艰难地抬起右手,摸了摸眼睛,发现他的眼睛确实没有闭上。
太累了,睡上一觉吧,不要计较这些毛绒绒的小问题,意识和身体同时再一次发出哀嚎。
塔洛斯再次重复了一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过程,然而,充斥在视线中的依然是无处不在的海水,而非他渴望的静谧与黑暗。
娜迦意识到不对劲,第三次重复准备睡觉,这一次,他艰难地抬起酸痛无力的右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
如此一来,塔洛斯便能通过右手感受到阖上眼皮的动作和过程,以此确定他刚刚遇到的究竟是怪事还是身体精神疲惫到极点出现的幻觉。
凭借触感,塔洛斯判断出他的眼皮正在渐渐合拢,但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他依然能看见海水,而且眼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一次睁开,仿佛当上下眼皮即将接触的瞬间,上眼皮就回到原先的位置。
更荒谬的是,即便他用手掌将眼睛捂住,视线都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好像他的手掌是透明的,根本起不到遮挡光线的作用。
无法闭上眼睛,他就无法睡觉。塔洛斯的大脑混沌了一下,刚刚升起的关于“向外界求救”、“离开训练场”、“使用魔网指环”等念头全部消失,再次沉浸在“我想睡觉”的无限循环中。
尽管如此,塔洛斯依稀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以及对睡眠的渴望,他非常清晰地记得距离结束训练已经过去整整十八个小时,但依然没能完成闭上眼睛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
身体疲惫到极点,精神衰落到极点,对睡眠的渴求同样达到极致,要是再无法睡觉,塔洛斯觉得他可能要被逼疯了。
再一次闭上眼睛,塔洛斯的眼睛睁开,然后他醒了过来。
一个怪梦。
塔洛斯按着额头,扫了一眼魔网指环上的时间,二十四个小时前,他送别了来到黑海参加晚宴的朋友,十五个小时前,他躺在床上入睡,但因为刚才那个怪梦,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比起怪梦带来的结果,塔洛斯更在意怪梦本身的内容,因为他记得梦中发生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及无法顺利入睡带来的烦躁、焦灼、暴怒、不安和疯狂。
怪梦不像是梦,反倒是另外一种现实。
夜晚又一次降临后,塔洛斯准时上床休息。
恍惚中,他遇到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他以黑海公国王子、戈尔贡伯爵的身份出使黄金帝国,在萨拉弗斯都城米罗金碧辉煌的皇宫和皇帝布莱兹二世亲切交谈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尿意席卷全身。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突然中止和皇帝的交谈去盥洗室无疑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当然,对塔洛斯来说,更要命的是因为生理需求突如其来的尴尬和羞耻。
塔洛斯以一位高阶血脉骑士应有的强烈意志遏止住来自生理的冲动,面不改色地继续与布莱兹二世就进一步开放虹光珍珠亚得里亚岛交换各种意见和看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股冲动越来越强烈,塔洛斯甚至看到大坝被洪水冲垮的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宴会厅中吟游诗人的弹唱在塔洛斯反应过来前变成涓涓细流的声响,就连远处侍者到红酒的动作都变得充满诱惑起来。
一波一波的冲动从身体深处释放出来,不断卷起浪潮席卷大脑,催促着、叫嚣着尽快开闸泄洪。
渐渐的,塔洛斯感到手臂开始颤抖,尾巴不自然地抖动,他快坚持不住了。
人有三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塔洛斯这样安慰自己,准备找个借口解决生理问题。
然而,就在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时,秩序与骑士神殿的当代教皇维克托一世出现在宴会大厅。
这位秩序与骑士之神在主物质位面的代言人第一时间找到塔洛斯,对娜迦以17岁年龄就达到高阶血脉骑士的成绩表示高度赞赏,并表示黑海大公没能亲自访问黄金帝国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长达三个小时的宴会结束后,塔洛斯以最快的速度向距离宴会厅最近的盥洗室游去,此时他的尾巴因为长时间憋尿已经有痉挛趋势。
“王子殿下,请跟我来,盥洗室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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