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过得不错,我们也就放心了。守在那里那么多日,终于再见到你,我们也要投胎去了。”
向鼎臣挥了挥手:“萋萋,再见。”
俩人笑着转身离开,孟萋萋在他们身后拼命奔跑追赶,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们。直到看着莫春风与向鼎臣的身影消失在光点中,孟萋萋如同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一般,倏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着。
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盛嘉彦的眉眼就在眼前。
他抬手探上孟萋萋的额头:“终于不发热了。”
盛嘉彦拿过一旁桌上的药碗,试了试温度,将孟萋萋靠在自己怀中,舀了一勺喂给她唇边。
孟萋萋没有张口,抬起眼看着他。她因为发热的缘故,整张脸都红的不太正常,唯有那双眼睛带着刚睡醒的清亮。
“阿彦,你会离开我吗?”
盛嘉彦握着勺柄的手一顿,随后直接塞进她嘴里:“药都喝了再告诉你。”
待孟萋萋全数喝完,盛嘉彦却是低声询问她:“听说你去桃林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问清楚孟萋萋病前去过哪儿并不难。于是孟萋萋点了点头,却没有解释别的。盛嘉彦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低着头在她耳畔道:“你昏睡的这两日,那里的桃花竟然开了。等你身子稍微好点我便带你去看看,正好年关将近,我也不那么忙了。”
孟萋萋浑身一怔,猛地扑进盛嘉彦怀中,盛嘉彦轻轻揽住她。
案上的烛光将俩人的影子交横延长,尽显亲密。
不止孟萋萋梦见了向鼎臣与莫春风,聂玄冽同样。
梦里向鼎臣抚摸着聂玄冽的脑顶:“好小子,现在是楚国的大将军了。师父没有白教你,忠君爱民,要记住了。”
莫春风在一旁催促向鼎臣快些,否则赶不上时候了。
“玄冽,赶紧成亲吧,你娘亲在地底下看的都着急死了。”莫春风倒是一如平常,看不出他是来告别的。
聂玄冽的反应相对孟萋萋较为平淡,他知道二人是来与他辞别的,想来是已经找好了去处,他轻声问道:“萋萋她好么?”
向鼎臣与莫春风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好得很,也很担心你,前几天还大哭一场。”
聂玄冽心头一紧:“她哭什么?”
“许是被你那日上坟的酒辣出泪花了。”
聂玄冽笑了笑:“她不是很爱喝吗?她有没有收到我烧过去的桃花?”
莫春风还欲再说什么,向鼎臣看了看身后,只道一声“要来不及了”,随后二人朝他挥了挥手,毫无留恋的转身跑向光点。
聂玄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
最后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已经浸湿一片。
他再也睡不着,披上外衣坐在庭院中,仰首看着浩瀚的苍穹。
“将军,”侍从走近,抱拳禀道:“桃林的桃花昨日竟冒雪绽放,是为奇观,需不需要从凌云寺请人……”
“不必了,”聂玄冽打断他:“冬日花开,实乃奇景,就放着吧。”
“是。”侍从应了,躬身退下。
聂玄冽自个儿坐在庭院中许久,最终呵出一团白气,消散在寂静寒冷的夜色中。
“再见了。”他说。
过了几日,孟萋萋身子好转起来。因着年关,孟宜珍也不用去进学了,跑到孟萋萋这里要拉着她去前院看刚开的红梅。
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孟宜莲。孟宜莲最初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以往是不会主动来孟萋萋的阁里探望的,这次倒是出乎意料。
“二姐姐,”孟萋萋出声唤她:“怎么不进来?站在那里想谁呢?”
孟宜莲被她这么一激,连忙窜进来:“三妹说的什么话,我谁也没想!”
孟萋萋与孟宜珍偷偷捂嘴笑着,孟宜莲冷哼一声,拿出自己带来的补品递给孟萋萋。
“听说你病了一场,这是我母亲还有大姐及我的心意,你收着吧。反正你这好东西多,也不一定要我的。”
孟萋萋让燕纱接过,甜甜地喊了一句:“谢谢二姐!”
“二姐来的正好,”孟宜珍欢呼雀跃的如同一只蹦跳的小鸟:“我们正说要去前院看红梅,二姐也一起去吧。红梅昨夜开的,沾着雪一簇红一簇白的,可好看了!”